「那个,心爱小姐————」
「怎么了,柳云小姐?叫我心爱就好的」
于心中纠结许久,柳云还是选择说出心中的疑惑。
「心爱,之前我们有过几面之缘,但是却没有同你好好聊过天。今日机缘难得,不知心爱小姐能否替我解惑?」
「当然,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
「那日演出结束,我在后台卸妆时,有个小女孩跑了进来,向我询问了许多事情。但后来情况紧急,无奈之下我只得带着那个小女孩一起行动,过后再寻找她的父母。虽然当时我就知道她的母亲就是你了,但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将她送回。所以请原谅我,当时没能及时让人通知你们她在我这里」
「没关系没关系,是这孩子太喜欢疯跑了。我还没为她耽误二位而道歉呢,怎么能让柳云小姐您先道歉呢」
「那这孩子,额,其实在我们处理紧急事务的时候————」
溧花似乎在听林梓墨与十五之间的对话,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二人的闲聊上。
「她似乎发生了一些神奇的事情」
柳云瞥了一眼心爱身旁的泠,表情凝重。
「神奇的事情指的是?啊,不会是?」
「她身边突然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容貌和声音都与她十分相似,但年龄和身材上却变得很成熟。简直就像是长大后的她那样」
「原来泠她借走项链去干这个了啊,可是她是怎么知道————哎呀,不好意思柳云小姐,您刚才说什么,我有些走神」
「我是想说真是不可思议啊。那个人貌似是从她身边出现的,还救了一个人。被救的那个人,又和那些十叶众里面那个年龄最小的女生很像」
「诶?竟然有这种事情,我都没有听泠说过」
「唔,妈妈?」
泠缓缓睁开眼睛,似乎柳云与心爱的交谈声太大,吵醒了熟睡的她。但刚睁开眼,泠便发现了坐在心爱身边的溧花和柳云二人。于是她发挥小孩子特有的,瞬间补充元气之术,立马恢复了平日里的活泼好动。
似乎泠的声音在一众争吵声中比较独特,溧花收回看向远处的视线,将目光放在了心爱脚边站着的泠身上。
「诶?泠大人?什么时候?我刚才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真是失敬————」
溧花惊讶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溧花小姐你这是?怎么突然紧张起来了?是身体不舒服么?」
「啊,不是的,我只是,有点惊讶————」
溧花笑着摆摆手,示意心爱不要在意。不明所以的心爱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下一瞬,她突然将目光放在了一旁的泠身上,似乎有所想法。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您女儿身边出现那个神秘人的时候,我和溧花都在现场。按您女儿的说法,是因为溧花当时太想帮助那个受伤的人,才引得那位神秘人前来帮助。神秘人称您的女儿为主人,溧花心中过意不去,认为不应该平白无故接受神秘人的帮助,便在神秘人的建议下,选择帮助您的女儿和被选中的两人」
心爱愣愣的听着柳云的话,又看见溧花眼中无尽的虔诚。她回过头,打算一睹小小罪魁祸首的模样,却只看见了一张疑惑的脸。
「神秘人?梓泠神位————,被选中的两人————」
「妈妈?怎么了?」
「泠,妈妈想问你,你拿着项链是去救人了么?」
虽然心中已经猜个八九不离十,但心爱还是故意板起了脸,盯向泠那疑惑的面庞。
「姐姐,很可怜。泠,想帮她」
「可是,泠你是怎么知道那位姐姐受伤了呢?当时你应该还在我们身边啊」
「唔————」
心爱低头询问着扭扭捏捏的泠,心中暗自猜测着各种可能性。但回过神来,却发现整个房间内鸦雀无声。
大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都在盯着她们四人看,而刚才对话的内容估计也被听了个大半。
「坊主大人,按您的意思,真正救助十八的人,是那边坐着的小女孩?」
十六并不知道十一和十三当时在地下与林梓墨等人初次见面以及发生摩擦的情报,所以她并不认得泠,也更不知道她与众人的关系。
「事到如今也不好再隐瞒了,不过事实也并非完全不是那样的。这位小女孩确实救助了那名女生,不过真正救人的,并不是她。所以我当时说那名大师突然离去也不算说谎————」
溧花有些手忙脚乱,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才能理清大家之间的关系。
「你们的意思是,那个小女孩救了十八?慢着,那个小女孩我怎么有些眼熟————呜呜呜呜,唔!!嗷呜!」
「吵死了,闭嘴吧您」
十一在一旁大声质问起来,听得不耐烦地绯燕走上前去,一把将粗布塞进了他的嘴里,坏笑起来。
「不过老大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整件事情的经过,应该是之前我们的人与你们的人相遇,你们的人打伤了我们的人,但随后你们的人又救好了我们的人————」
「什么你们的人我们的人,乱七八糟,就不会好好说话嘛,小胖子」
说罢,绯燕又在十三的屁股上补了一脚。
「啊唔唔,别,别踢我!!疼,疼死了啊」
绯燕成功地扮演了一名严厉的逼供者,将十一和十三统统制服。
「十三哥说的没错,这下我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了。我们之前在总督府与那个公主和她的护卫交手,公主开枪击伤了十八,也就是你们口中被救的女生。随后我们将十八送到溧柳坊的医馆,是那边那个小女孩救了十八。既然你们都是一伙的,额,这个仇也就不是非报不可了。更何况,如今的我们是阶下囚————」
十六不悦地说着,方才的怒气似乎消退不少。事情发展地太过突然,让她复杂却意外简单的情绪杂糅在了一起,乱成一锅粥。一面说着一定会为了十八妹妹报仇,一面又说着一定会感谢救助十八的恩人。
但这两个人却都是站在对方立场的。
「好难搞哇,算了,不和你们说了,还是交给十五大哥吧」
十六抱怨般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诶?十六姐,别赌气了嘛。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身子也无大碍」
「既然话题落在我这,那么我便接着方才的事宜接着讲,旧事新事一同得出个结论吧」
「十五阁下既然有心了结这无谓的纷争,自是最好的」
话题再次转向谈判的主要内容上,这次大家全部都安静地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唯一发出动静的,则是被绯燕塞住嘴巴,不停被踹的十一。
「林梓墨殿下希望十叶众协助你们的计划,并成为你们的战力。这听起来很诱人,也很符合当下的形式。不过,介于十六和公主殿下的个人恩怨,方才我也不便一口答应。既然此事得到解决,那便有了商量的余地。虽然我们作为犯人,没有与你们对等的谈判权。不过想让我们帮助你们,那我便想同你做一笔交易」
「你想要什么?」
林梓墨沉思着,静静等待着十五开出的筹码。
「十六的恩怨了解,但我们还有一件最为关键的事情没有得到解决,那便是我们之中还有一位成员,此时却不在队伍当中————」
「也就是需要找到她?」
「地点我们已经查明,如果诸位最后决定帮助我们,那么自会告知你们的。实话告诉王子殿下,我们目前的敌人是相同的。敌人的敌人即是朋友,这种道理,想必阁下自是聊熟于心」
「那么谈判的筹码,就是你们的加入,和你们队员的寻回?」
「正是」
林梓墨点点头,将头偏向一旁的苏堇李东恒二人。
「虽然是我在一直对话,不过最后决定的人还是苏堇你。不过我的建议是,尽可能留住他们。他们是不可多得的宝贵战力,战斗力强大,配合程度默契,对樱都和络樱其他地方都颇为熟悉。但缺点便是他们为第一公爵效劳,虽然他们表明了要与叶政闻对抗的态度。但如果你无法彻底信任他们的话,宁可放弃也不要将敌患留在身边。还有,就是春敕王那件事————」
「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你分析的有道理。不过我是樱都人,自然知道十叶众的事情。流传于樱都的民间传说,不败的十叶众。他们曾是正义的化身,人民的代表,唯一获得女皇陛下认可的民间组织,专门协助军队维持城市秩序。我不相信这样一个如此富有正义感的组织会自觉地为那老混蛋卖命,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那名失踪的成员,就是关键」
苏堇想了想,看向有话要讲的李东恒。
「小姐,属下也听樱军内部的人员说过,当年樱都发生地震的时候,十叶众的总部被人突袭过,并且发生了命案。经过这么多年的追踪查询,种种证据都在摆明,背后另有凶手,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第一公爵」
「所以说,第一公爵用人质来威胁十叶众,才让他们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既然如此,我决定,暂且相信他们的本心,相信他们与前任女皇陛下的约定,会守卫樱都一生一世」
苏堇的目光充满了坚定,她静静地看着地上坐着的几人。虽然手脚被绑住的样子十分滑稽,但他们确确实实是樱都曾经的传奇。她盯着十一的眼神,阴险狡诈之下又十分飘忽不定,似乎在心中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那饱经沧桑的脸庞,布满着皱纹与愈合的伤疤。
「我相信他们,不会轻易背叛络樱。但春敕王的事,也绝对不会轻易了解的」
三人结束了悄悄话,林梓墨重新看向坐在地上的十五。
「几位得出结论了?」
十五看着沉默的林梓墨,走到十叶众的旁边,抽出了佩剑。
十叶众的众人盯着林梓墨手中的佩剑,却没有人感到恐惧或者是害怕。多年的杀戮经验造就了他们无畏的心灵,杀或者被杀,生死一线间,而自己的命运无非就是在这根线之间来回摆动。但,对于人间的留念,却还遗藏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手起刀落,林梓墨利落地斩下长剑,于空中划出剑影。
大家纷纷闭上了双眼。
长剑落下,没有溅出鲜红的血迹,却割开了缠在众人手脚的绳子。
坐在后方围观的一众女生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开始缓缓落下。心爱小心的将挡在泠眼前的手移开,将她抱在怀里。
收回长剑,林梓墨重新看向缓缓站起,揉着手腕的十五。他比自己高上许多,以至于他需要略微仰视才能看清他的正脸。但他此时却将身子缓缓低下,把视线同自己平齐,伸出右手。
「那么,祝愿王子殿下与公主殿下与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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