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再次哗然。
“狡辩,他这是狡辩。”公诉人声嘶力竭地喊道。
“肃静。”审判长狠狠地敲击着法槌。
终于,法庭再次静了下来。审判长紧张地注视了一下旁听席的反应,侧身分别和两个审判员商量,然后清了清嗓子,对张文峰说,“被告人张文峰,你刚才说你在侦查阶段遭受了刑讯逼供,有证据吗?”
“我刚才说的就是证据。”张文峰顿了顿,“如果法庭不信,你们现在可以安排人察看,我的手腕、小腿——”
“被告人,”审判长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张文峰,张文峰不得不住口。“本庭注意到,被捕前你也是名警察,你应该能明白本庭所指的证据是什么。”
张文峰愣了愣,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杨毅,杨毅略微点点头,张文峰于是说,“审判长,我手里没有第三方证据,假如你指的是那个的话。”
审判长似乎松了口气,又问道,“现在进看守所时,都会给嫌疑人进行体检,如果真的有你所说的刑讯逼供,相应的症状在体检报告上就能反应出来,你的体检报告上有那些内容吗?”
张文峰的嘴角绽出一丝苦笑,回答道,“体检报告上没有那些内容,因为——我进看守所时,就没有做体检,所以没有体检报告,更不可能有那些内容。”
旁听席又是一阵躁动,审判长听着似乎也有些不相信,问张文峰,“你是说,到看守所时,没给你做体检吗?”
“我记得是没有。”张文峰顿了顿,“在法庭上我不想谈论揣测性的内容,但我估计,之所以不给我做体检,就是要回避我身上的伤吧。”
“你都说了,不谈论揣测性的内容——”审判长蹙眉看着张文峰。
张文峰苦笑着点点头。
审判长又和两个助手商议了半天,杨毅看着暗暗着急,看起来,审判长是想强行推进庭审。
“审判长——”张文峰蓦然开口,众人的眼光又被他吸引了过去。
审判长抬起头来,看着张文峰,说,“怎么?”
“虽然我没有第三方证明,但是我有别的证据。”张文峰说。
“别的证据?”审判长疑惑地皱皱眉。
“对,那个应该算证据。”张文峰侧了侧身,手指公诉人席说,“进入看守所的第二天,我就向驻所检察官提出了控告,说我在侦查阶段遭受了刑讯逼供。”
“有这回事儿?”显然这大大出乎了审判长的意料,他又与身旁的人耳语一番,看着张文峰说道,“那你具体说说。”
张文峰扭头和杨毅交换了个眼神,接着说道,“是这样,我是1月27号被送到看守所的,28号就递交了第一份控告书。29号早晨,我们开晨会的时候,在三管区教室门口,检察官当着两名管教和上百名在押人员的面对我手腕、膝盖、脚上的伤情进行拍照,来固定证据,当时他们一共拍了四张照片。”
旁听席的众人又是交头接耳,审判长顾不上维持秩序,不停地和身旁的人商讨着,隔了一会儿才敲敲法槌,把视线转向公诉人席问道,“公诉人,关于被告人提到的曾在看守所向检察院提出控告一事,你们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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