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震撼,因为“米”贯穿全文始终。

主角五龙刚来到城市,唯一的粮食只有一把生米;五龙和女人同房,要洒一把米在她身上,净化她的身体;五龙得了花柳病,要把自己浸泡在米醋里,他的病情似乎也得到了缓解;等到五龙死的时候,他又死在拉满米的火车上。

五龙对米狂热,狂热到扭曲。

“这小子真特么会写!”李景峰满脸兴奋的样子。

祁学成虽然没看,但听李景峰这样给他讲述,便也觉得的确是有点儿水平。

这可是长篇,能把一个物品异化成这样子,并且纳入全篇的精神内核当中,这绝对是大师才能完成的水准。

“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李景峰推开祁学成,赶忙起身去找老太太。

敲开办公室的门,李景峰兴奋的把这一部《米》拍在韦君宜桌上。

“韦老师,江弦的稿子!好稿子!”

韦君宜听到是江弦的稿子,立马好奇的多问了一句。

“讲什么的?”

李景峰用最简练的四个字总结,“农民进城!”

“那不是《骆驼祥子》?”韦君宜笑着说。

李景峰一拍脑袋,“对!您说的真对,《骆驼祥子》,一个农村青年来到城市讨生活的故事!还都得了花柳病!”

“拿《骆驼祥子》作纲线,江弦是要做老舍的传人?”韦君宜捧起这份稿子,随意的翻了几页。

“不一样,虽然是两个殊途同归的农民小伙子,但这完全是两篇。”

李景峰说了半天,又觉得说不清楚,“反正吧,您看了就知道了。”

“嗯,我知道了,伱先回去吧。”

韦君宜没有着急,把手上那份稿子审完,才举着放大镜,开始看江弦的这一篇《米》,这篇在李景峰口中不一样的《骆驼祥子》。

“意识流?”

这样新颖的文体,登时吸引了她的阅读兴趣,想要继续读下去。

天色已然昏暗,她将桌上一盏台灯打开,像是漆黑海面上摇曳的孤舟。

韦君宜花了一晚上的时间,中途休息,一直到次日中午,才把这篇读完。

身体有些疲惫,但头脑格外清醒。

“真是个了不起的作家啊。”韦君宜忍不住感叹一句。

她资历丰富,阅读量更大,也就看出了比李景峰更多的东西。

像意识流。

江弦的这篇,几乎是教科书式的展示、炫耀他的意识流技法,甚至可以说,他是在教国内所有作家们如何写作。

还有五龙对米的狂热。

韦君宜甚至能从中看出马x思主义哲学。

五龙跟米的关系发生了异化。

而马x思主义哲学认为,异化,是人的生产及其产品,反过来统治人的一种社会现象。

好的作品就是这样,就像一座金矿,能被取之不尽的挖掘。

就像鲁迅的文章,能翻来覆去的做阅读理解。

“您看完了吧?”

李景峰敲门进来,“怎么样?”

韦君宜沉吟许久,“读完后忽然想到了三岛由纪夫。”

“三岛由纪夫?”李景峰吓了一跳,三岛由纪夫被认作日本文学的最高峰。

“您觉着,咱们出版么?”

“先喊江弦来改稿子吧。”

(三岛由纪夫作品70年代就传入中国)

0点之后还有一更,不熬夜的可以先睡了,听评论区的话调整了下作息,今后尽量不熬夜码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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