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橚这一会也有点后悔,他后悔的不是嫁祸四哥,而是怕大嫂会同意这种办法,真要实行了,自己和四哥在史书上会遗臭万年。
如果刻意释放痘疾,整个云南怕是十室九空。造成如此多的杀戮,想想都会胆寒。刚才一时情急,随便扯了个理由搪塞大嫂。
按大嫂平时的言行,她只在乎大明的百姓,对于异族她从来都是没有好脸色。
“大嫂,四哥也只是说着玩的。咱们大明乃是王者之师,应堂堂正正的打败梁王那个跳脚小丑,使用豆疾太伤天和了。”
常美荣摇摇头,否定了朱橚的说法。
“你倒是给我一个提醒,老四说的也是一个办法。难以攻破的城寨,与其用人命填还不如用豆疾。只要做好首尾,控制范围,事后焚烧一遍即可。”
话音刚落,朱标走了过来。用双手扶着常美荣的肩膀,用力的摇晃了几下。
“不行,大明乃是堂堂王师,打下云南还要教化百姓,不可行如此伤天和之事。开平王当年喜欢屠城和制造瘟疫,正当壮年便撒手而去。我不会让你步入你爹的后尘。”
常美荣还在脑中完善使用天花的可行性,被朱标这晃,小脑都要被晃散了。她架开朱标的胳膊,一脸鄙视的看着他。
“我不信这些,哪有什么鬼神报应?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爹爹的死就是卸甲风,可以用科学的知识的来解释。”
说罢,他瞅了一眼兄弟三人继续道。
“行了,云南始终要纳入大明版图的,将来也是咱们大明百姓,豆疾这事就不提了。老五,这次随军,军队卫生条例你要执行好。此去云南,我不想看到行军路上折损过多。你大哥跟老爷子要了一把天子剑,全军上下要是有不听的,你就拿出来吓唬他们,必要时也可以杀鸡儆猴。”
朱橚有些为难的看着常美荣。
“大嫂,我一个人哪里能照看过来这么多,你定的卫生条例还未在军中推广开来,只是百户以上的知道这个条例,执行起来非常困难。何况,这条例也太过严格。在营地驻扎的时候还好说,战时哪有这么多时间。”
卫生条例是常美荣年后弄出来的,老朱看了后觉得是日常琐事,没多想的就同意下来。如老五所说,想要执行并不容易。像京营这种半职业的军人还好说,其他卫所军队实行的军屯制,战时为兵,闲事为农,不打仗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田地里忙活着,每月去军营训练不过几次。
各卫所指挥使,千户看到这条例,都是一笑了之,也没放在心上。
听从了老五的抱怨后,常美荣也觉得自己太过理想化了。
“条例里面其他的都好说,可以慢慢来,只有一条必须执行。不允许喝生水,水壶里面都要灌装煮开后的水。”
朱橚听完舒展了眉头。
“只执行这一条应该能做到。父皇新建立的锦衣卫,大哥给我多要点人手。”
朱标应了一声。
“此事孤来办。你还有什么要求?”
朱橚歪着头想了一会。
“酒精和白糖准备多少?所需的药材都采买脱了吧?”
这个问题常美荣非常的惆怅,这段时日她一直盯着酒精和白糖,奈何这两样奢侈品实在不好弄,辛苦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弄出来多少。
“老五,酒精和白糖不多,要省着点用。酒精的提炼方法你也会,这一路上可以边走边提炼。药材云南遍地都是,我也准备了许多,应是够用了。”
有了这些保障,朱橚的心情好多了,他看了一眼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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