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文抽经似地缩了一下手,凯尔和罗西也警觉地端起了枪,三人倒退着远离了这个怪异的魔法师。
退了四五米远后,斯蒂文又抓了一把树叶,不停得擦拭着残留着奇怪手感的两根手指。
边擦,他边又走向露比之前坐的位置:
“嘿,露比,你们是怎么办到的?”
“他看起来不像是个只会耍些戏码的魔法师,更像是疯狂故事里面的邪恶法师一类的人物。”
“而且,就算是之前露出的那些把戏,也已经让他从我们手里逃脱了好几次。”
“知道吗,你们简直像是时髦电影里面的未来战士!”
露比已经脱力地重新坐回了地面,怎么做到的呢?
她的脑筋有些无法运转,那几乎要将脑浆搅成浆糊的刺耳尖叫,突然再次开始盘旋。
幸好,她仍然谨记不可暴露法则的重要性。
遗物早就逝去,便该呆在坟墓里,神灵已被掩埋,信徒只能沉默。
万灵辉光,照耀一切。
打了个寒颤,露比用满是汗水的手拍拍身前的机枪,机械地背诵:“当然,他的把戏很厉害,但是面对我们的骨锯,显然还不够厉害。”
走近的史蒂文发现,露比·里德的脸色已经苍白像个死人,嘴巴虽然在开合发声,但眼神中已经失去了锐气,眼球正漫无目地快速颤动。
她穿着件不合身的黑色合众国警察制服,腹部上仍旧能看出一片晕染开的深色。
那个站在她身边,正在用一顶黑色宽檐帽给两人扇风的阔佬布鲁诺·沃赫斯,也是灰头土脸的,白色的衬衫已经变成了灰色,上面有不少染着暗红色血迹的破口。
“哦,辉光在上啊!罗西你这个傻蛋,快去把车里的医药箱拿过来!”
他夸张得抓着自己力不从心的头发,跑到了裴西身边,仿佛出演一幕戏剧,“沃赫斯先生,你还好吗?天哪,你需要去医院!”
“凯尔你这个白痴,马上开车回安全屋,让路易那个家伙给局里打电话,让他们找个医生过来,沃赫斯先生受伤了。”
“再让他们派人过来,法医或者信奉辉光的神父,哪怕是个魔法师,谁都好!”
警局没有招收魔法师和神父,他们最终还是派了个法医过来,一起来的还有裴西的律师,罗米尔·泰勒,以及他所雇佣的持枪侦探。
这位名叫卡尔斯的法医,显然见过不少大场面。
对于这个怪异的魔法师,卡尔斯没有表达出任何的惊讶,只是谨慎得和助手一起,仔细得将他搜了几遍身之后,又将人用特质的束缚带牢牢捆住,再洒了一遍圣水,这才抬上车。
等到运送的车辆离开,裴西的检查也差不多结束了。
他的律师罗米尔·泰勒立刻走上前:“布鲁诺·沃赫斯先生,很抱歉,我接到您的电话之后,就马上去了警局,但是一直到刚才,才从路易·麦克劳斯凯警长那边得到您的具体位置。”
“他们将您置于危险的境地,并且致使您受伤。”
“不……这……”
“这不是……”
漂亮的金色卷胡须已经失去光泽,双眼红肿,眼圈浓重的路易·麦克劳斯凯警长,想要打断他的控诉,但是律师先生唇舌熟练,即使在其他警员的包围圈里,也没有给警长机会。
他看着裴西,问:“这些做法,已经明显违反了人类合众国的法律。您要控告警局,和对您做出这件事情的人吗?”
裴西利索得点头,非常坚决:“当然,我愿意为了凯丽·米勒小姐的安息而奉献一份力量,但抓捕罪犯,这是警察的工作,不是我的,我从没有道理来遭遇这些。”
路易·麦克劳斯凯警长这段时间好似被剥了皮换了骨头,平日的优雅尽失。
他被这桩案子折腾得够呛,媒体的压力和血手套的逼迫,让他昏了头,现在就到了咽苦果的时候。
但他无法使用更加强硬的手段,去对付这位关系极硬的富豪先生,更没办法当众指责这位阔佬,为何当时没有给自己打电话。
他只能不停尝试着劝说,这位传闻中十分温和的好人先生,犹如一条讨食的老狗:“沃赫斯先生……”
但律师罗米尔·泰勒用自己并不十分宽阔的身体,挡住了他:“路易·麦克劳斯凯警长,请不要再打扰布鲁诺·沃赫斯先生,他还需要去到医院接受正规的治疗。”
医生其实认为,裴西的伤口大概不到医院就该痊愈了,但他没有将这样的话从嘴巴里面说出来。
不过,露比·里德的确需要住一段时间的院。
虽然她是血肉主宰教会学徒,但是这次的伤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自愈能力,也让她看上去和这个战斗场景更为匹配一点。
嘈杂的声响被关在了病房外面,她终于有时间躺在到病床上,尝试思考。
“踏踏”
皮鞋接触地面的干脆响声。
门外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
露比从床上猛得坐起来,腹部伤口的疼痛,让她一瞬间委屈得想要流泪。
她完全不曾注意到,一只微小的,透明的白色蜘蛛在病房的墙角安了家。
塔塔利亚家族,是塞尔市都市传说中的常驻角色,他们大多个子超过常人,力量超群,常有人猜测,他们是不是有着巨人血统。
马克·塔塔利亚今年五十三岁,一头白发,褐色的皮肤,穿着定制的短袖衬衫和西裤,和其他族人一样,他的个子超过两米五,力量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凭着不俗的肉体力量,他统领着赛尔市和最的大黑帮——血手套。
又因为这不俗的武力,他在五年前统一了隔壁工业城市——贝尔维塞市的黑帮,并为所掌控的地下世界重新制定规则,划定区域,限定范围。
黑市,人口,武器,赌场,夜场,大家都井井有条,绝不可逾越。
但一个月前的尸坑,让他知道,这种平衡已经被打破,他对贝尔维塞市失去了控制。
现在,这位用鲜血洗去了耻辱的地下王国统帅,正坐在对他来说十分袖珍的座椅上,弯下腰,用自己褐色的眼睛,望向他珍宝一样的妹妹:
“告诉我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心爱的小露比,你可不是那些只不过露出了肠子,就哭哭啼啼的孩子。”
“还有那把机枪,斯蒂文告诉我了,只凭借一把骨锯,可对付不了可以制造出飓风的遗物控制者。”
露比·里德脑中的尖叫已经消散了,但是那种无法反抗的绝望感却印刻在她的心里,无法轻易被消除。
“布鲁诺·沃赫斯,他是隐秘遗物控制者。”
只是提起那个名字,她的眼球就因为恐惧而不断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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