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并不是厌恶了坐船,只不过他发现了一个更好玩的事情:骑马!陈博对一切未曾经历过的事物都很有兴趣,当然,陈博来到这个世界后也骑过几次马,但那都是在官道上,而现在辽阔的大草原就在面前,纵马驰骋在大草原上或许是每个男儿汉无法抗拒的诱惑。
向李永春要了一匹马,陈博就想沿着黄河直奔去找王成效,李永春当然不放心陈博一个人出发,只得找了一个班的护卫护送他。
陈博也不在意,自己策马跑在前面,嘴里还大声呼叫着,好像蒙古人骑马牧羊一样。蓝天白云加上绿茵茵的草原,雄健的骏马、风驰电掣的速度、耳边呼啸的风声,让陈博热血沸腾,连续跑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跨下的马儿大口喘着粗气,好像撑不住了才慢慢放松马缰,过了良久,护卫们才跟了上来,班长拉住了陈博的马缰,说道:“陈总,可不敢再跑了,再跑这马可就废了!”
陈博笑着想跨下马,没想到一抬腿却传来一阵刺痛,差点从马上掉了下来,幸好班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
在众人的搀扶下,陈博颤抖着从马上下来,一落地膝盖就弯了下去,大腿内侧的疼痛感让他“唉哟”一声叫了出来。陈博其实并没有掌握骑马的技巧,这样的长时间奔驰使大腿内侧都磨破了,在马上疾驰时没感觉出来,一停下来裤子一碰,那感觉实在让陈博有些忍耐不住。
看着陈博呲牙咧嘴的样子,众护卫暗暗好笑,这就是又菜又爱玩的结果,这皮磨破了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好得了的。
喂好马后,众人准备重新上路,不过看样子陈博肯定是骑不了马了,幸好班里有一个网兜,这是救治伤员用的,就让陈博躺在网兜上,由两匹马抬着,慢慢向驻地赶去。
等陈博他们赶到驻地时,天色已经全黑了。营地到了晚上全面戒严,一般不会允许人员进出,班长跟警卫说了半天,终于说动汇报给王成效前来迎接。
王成效匆匆赶来,看见痛苦的陈博不禁暗暗好笑,不过嘴里却说道:“陈博,你不应该回浙江了吗?跑这来干吗?”
陈博尴尬的把王成效拉到一边,说道:“兄弟我腿磨破走不动道了,借贵宝地休息两天也不成吗?”王成效哈哈一笑,把众人接了进去。
军医给陈博处理了之后,终于感觉舒服了不少,陈博睡了一个好觉。
这日一早陈博起床后感觉神清气爽,大腿内侧也感觉不到疼痛,也不跟别人说,一个人溜达着就出了营地,慢慢踱到了河边。
河边原是一个老渡口,不过原本的渡口只能依靠小船,现在辎重部队正在进行利用木头向河中延伸,新建码头后应该能满足千料船的停靠,占据了河南地后,一些后勤补给可以通过河运过来,运输的成本和效率都可以大大提升。
这时河对岸驶来一叶扁舟,两个人划着船,两人立在船头,看装扮一个是蒙古人一个是汉人,陈博立着看了许久,不知道对岸驶来的这艘船是干什么的。
“看啥呢?”王成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说那艘船是不是送使者过来的?”陈博没有回头,随口说道。
“可能吧,我们在这五天了,怎么说对方也该有所行动了。”王成效毫不在意的说道。蒙古人与明人的关系很奇特,譬如对岸的卜失兔,正宗是明朝封的顺义王,秩同郡王。但顺义王的部下还是经常扰边,但也不妨碍他们有时会派使者过来提一些要求,譬如开边贸易、譬如朝贡。
还有东边的朵颜三部,在明初是三个羁縻卫所,但他们也时时跟着强大的蒙古部落侵略明边,到了明末,虽然还保留着卫所的称号,还有互市,但与明王朝的关系已经没有那么紧密,完全沦为了察哈尔部的打手。
在战士们的指挥下,那艘船在码头上停了下来,那两人从船上下来,被带到了王成效面前。
那汉人右手在胸弯下身去,行了个蒙古礼节,说道:“顺义王座下歹青、李青山见过将军!”
王成效点点头,回了个礼,说道:“有礼了,两位贵使此次前来可有何事?”
歹青瞪着王成效,说道:“我是顺义王叔父,官居指挥使,延绥巡抚可在?”
“贵使可是要见巡抚大人?那我安排人护送两位去巡抚衙门吧!”看出了歹青眼中的敌意,不过王成效并不在意,冷静的回道。
“不知将军贵姓,所居何职?顺义王着我二人来问,因何侵我疆土,害我百姓?顺义王已遣使臣进京,弹劾沈巡抚。”李青山正义凛然的说道。
“哦,李先生这是从何说起?不知李先生可读过史书,此地自古以来是我汉人之地,九原郡,不知何时成为北虏疆土了?倒是河对岸是我东胜卫,顺义王无故占我卫所,侵我土地,巡抚大人正整兵备战,顺义王应认清大势,早早投降,否则大军一起,可就不好收场啰!”
王成效刚一说完,那边陈博大声叫好,说道:“说得对!尔等蛮夷,不知羞耻,明明占着我大明的土地,还倒打一耙,实在令人好笑。回去告诉顺义王,早早投降,还能到京城当个富贵闲王,否则枷锁进京,可别怪我们没提醒过你!”
此话一出,那歹青气得脸色发白,大声用蒙语咒骂着什么。李青山倒能保持冷静,只是说着要见巡抚之类。
王成效跟陈博也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安排了一队战士押着他们回榆林。
看着两人的身影远去,陈博说道:“跟他们有什么好谈的,直接打过河去,把他们老巢给打下来才是正经。”
“一时半会不会动兵了,谈谈也是好的。据说现在卜失兔也不好过,东面的察哈尔部常常挑事,现在人口和牧地损失较多,要不是有那么多汉人在种地,估计卜失兔早就支撑不下去了。”王成效忽然转变了话题,说道:“我准备过两天回南方去,怎么样,一起走?”
陈博对王成效忽然的转向弄懵了,“啊!你怎么突然想着回去了?你不是想着要打过阴山,打到葱岭的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我还想跟你一起封狼居胥呢,去看看霍大将军的丰功伟绩呢。别回了,成效,明年再回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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