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圈回来,很多老师不是说人够数了就是说学校规定不能随便接收外来学生。最后父亲没办法找到表姨父,表姨父和学校的教导主任还算得上是亲戚,到了学校教导主任家,他一看到寂风就大概知道来意。脸色瞬间就不好了,虽然他面露难色的说:“这几年,复读生积压了很多,插班生又来积压,学校实在没有办法安排了”。
说完他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对方无人接听,他说:“他们一看到是我的电话就知道是这么一回事,都不愿意接”。打了一圈回来,都没人接听。最后他看了看寂风说:“你叫什么名字?”
“钟寂风”
“好,下午上课的时候,你直接去找五班的班主任,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下午,寂风怀着忐忑的心到了五班,他不知道哪个位置有人,哪个位置没人,就找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了下来,一直到上课没人叫他起来他才放下心。下午第二堂课才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是个消瘦的中年妇女。他上完一半的课叫学生自习,然后指着寂风说:“这个同学出来一下”。
寂风走到走廊,班主任说:“学校不允许私自收留学生,你哪来的?”
寂风声音颤抖的说:“是程主任叫我来的”
班主任一听,也没多话,说:“既然是他叫你来的,那你先到十五班把钱交了,然后回来把收据给我就行了”。
寂风这才放下心来到十五班交钱。可他依然还是感觉心里七上八下的。正好第二天是周末,寂风都还没来得及租房。现在稳定下来了,正好可以去找房子了。
晚上叔叔到家里来做客,听父亲说起到处去托人找班级可把他累坏了。叔叔说:“就插一分,教了钱还自己找班级吗?怪事了,既然教了钱,就由学校分班啊,还由你们自己去找,人家是没考上,但是学校有关系的才自己托人找班级上,他姨家那个姑娘就是啊,分数线还差十几分才录取啊,但是人家自己找人托关系现在一分钱没多交还不是照样报上名了,她家里都不知道他自己去找班级这回事呢?”
母亲一听怒气冲冲的说:“寂风啊,你那个口才是得练练了,你看人家,不让老的操一点心,你再看看你,又是交钱又是托人找关系的,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们争一口气啊!”
寂风感觉无地自容,没考上是事实,让父母多花钱是事实,让父母操心找班级也是事实,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他无能的事实,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借口,说什么都是错的。
到了周一,他到了学校,全班只有他一个是没有录取花钱走关系进来的,这让他感觉自己低人一等,不敢和周围的人说一些贴心的话,一想到哥哥为了让他多读书而丧命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哭泣。
周一的第一堂课是语文课,阳关从窗户铺洒进来,教室里显得格外明亮。一个膘肥大汉走了进来。寂风吓了一跳。因为这个人对他实在太熟悉了。居然能在这里遇上王正德。王正德一进教室就拿起名册说:“你们都没见过我吧,我也是刚调来的,点一下名,大家熟悉一下”。
于是他拿起名册开始点了起来。当他看到“寂风”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瞪大眼睛反复确认一遍之后才开口说:“钟寂风”。
寂风举手喊“到”。
王正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继续念下一个人的名字。下课铃响了,他走到寂风跟前拍了拍寂风的桌子说:“你跟我出来一趟”。
寂风跟在他的背后,虽然对他不是很了解,但有一种想把自己一切都告诉他的冲动。他们到了操场旁边的树下面坐了下来。
王正德说:“没想到在这还能遇到熟人,那天走了以后,你有没有想我呢?”
“想你?”
“怎么?看来没有啊”
“不是,我又不知道你是谁,我想你干嘛?”
“也是,现在知道我是干嘛的了吧,我以前在乡里教书,吃过牢饭,现在才调上来,不然早就调上来了”
“坐过牢?因为什么?”
“丢人了,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今年考了多少分啊?”
“没考上,我大哥死了,赔了点钱我才补上插班费进来的,不然我哪有钱上来啊”
“你大哥死了?”
“是啊,因为我上这个学,我大哥死了,耗尽了我姐所有的积蓄,可我知道自己成绩又不好,我感觉压力好大”。
“是啊,碰到这样的情况,没有压力才怪了,说实话,我挺同情你的,可又无能为力,这样吧,今天放学以后你来我家,给你做点好吃的”
“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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