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州安平县白溪镇,众多江湖人士汇聚,两拨人马刀剑相向对峙在小镇牌坊前。

一方人数众多,约莫数十人,服饰兵刃驳杂不一,正将另一拨人拦阻在镇门牌坊前。另一方具跨战马,只十余人数,黑服劲装,正是查南路上遇见的那拨人。

“黔州月白氏在神州境内,怎的跑到我们南泽境来了?可有武泽军的路引文牒?”拦阻一方居中一人阔脸虬须,身形高大壮硕,一手擒着宽面环首刀,此时问道。

“原来是会漕盟的邵大当家。咱既来之,自有咱的路数,旁的倒不劳大当家关心了!只是在此拦住去路,所为何故?”黑衣人中一年纪四十许的男子说道。

“黔州月白石闻名天下,月白氏自然是财大气粗,想来江湖上自有许多的方便。怎么来的咱可以不问,来此有何贵干还是要说一说的。”

那黑衣中年男子还未发言,身边又一年轻男子哂然一笑,道:“怎么南泽境的会漕盟管那么宽吗?若是看上我们月白家的石头,正好我们带了些,便与你几块又如何?”

“月白灵石虽是好物件,也买不了咱漕盟上万弟兄的活计,邵某可无福消受。”那邵姓男子将脸一仰,道:“明人不说暗话,如今正是仙门医者令发放之期,南泽都护府连同三大宗门发布限行令,非我南泽境内修行者皆不得通行。自前月开始,我会漕盟在此已拦阻了好几拨江湖朋友了!非是邵某有意为难,实是有官命在身。所以,几位,请你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官命?”黑衣中年男子皱了皱眉,道:“仙门医者令为天下三大书院所设,只为造福天下修士,壮大人族气运,其发放事宜为仙门自决,什么时候和官府扯上干系了?再说这南泽三宗在南泽境内虽声名鼎盛,可也大不过三大书院去?若是传扬出去只怕有损三宗名声,亦或者是邵大当家擅自夸大其词?”

“哼!”听这话有些诛心,邵远扬怒气暗升,将手一扬冷哼一声道:“假传上命的事邵某可不敢!某一番规劝之言几位若能听得进去,也无须多费唇舌了。”

眼见这邵盟主软硬不吃,情知此事不能善了,黑衣中年男子面色一冷,问道:“先前那些江湖同道是怎么被邵盟主拦阻的?”月白氏在黔州横行无忌,也不是好相与的主,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但若眼前之人再不识相,说不得只能硬闯了。

邵远扬将手中大刀往身前一插,双手扶着刀柄,高声道:“怎么拦的?一看面子?二看刀子!黔州的朋友想看哪个?”

中年黑衣男子嘴角一撇,不屑道:“会漕盟的面子还不够咱月白氏看,便看看当家的刀子罢!”

“好!”邵远扬大喝一声,提刀向前一个纵跃便是一丈的距离,轰的一声双脚落地时陷入土地一寸有余,大刀身前一横,道:“道上规矩,你们若有一人胜过邵某手中这把刀,悉随尊便。”

“此人外功强横,手中大刀最少有上十斤,应该是命门四象境的高手,难怪能坐稳漕帮盟主之位。刑老三,有把握吗?”黑衣中年男子眼神一眯,看向身旁一人道。

身旁被问之人年约三十出头,身材稍显瘦削,手指捋了捋八字胡嘿嘿笑道:“二哥放心,拿下他没问题。”说着便自背后取出一对钢钩。

“嗯!”黑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道:“出手不用太重,打服他便可。咱们此来只为给薇儿求取医者令,不必与人结怨。去吧!”

“二叔,我来会会他!”刑老三正待下场,却有一骑提枪率先冲了过去,正是刚才说话的年轻男子。

“钰儿小心!”黑衣中年男子高声提醒,手中暗扣一枚钢珠以备不测。

“二哥且放宽心,小钰机灵着呢!”一旁刑老三安慰一声。

双方距离本就不远,战马几个跨步便已冲至那人身前。月白钰居于马上,手中银枪抡起一个半圆,自上而下斜向邵远扬胸口拍去,当真枪若蛟龙,姿态极其潇洒舒展。

邵远扬亦暗喝一彩,手中不敢怠慢,大刀斜向上猛然一撩,铛的一声金铁鸣响,刀刃精准无比的劈在枪尖上,同时身体向后旋转半步卸去力道。

月白钰只感觉长枪上一股大力袭来,枪杆几乎脱手,竟自在马上坐不住,随其力道翻下马背,枪尖拄地又凌空一个翻转才算完全卸去力道。

不等月白钰稳住身形,一道身影高高跃过马背,手中大刀狂猛向下劈来。月白钰不敢硬接,遂拖枪游走,以灵巧的身法与之缠斗。一方刀势威猛,一方枪法刁专,转眼间斗了十几个来回,一时间难分胜负。

“二哥,小钰的龙行枪法又有长进了!”场外观战的刑老三赞许道。

“嗯,这小子年前初通阴阳交汇法则,晋入命门境,今日能与四象段高手斗上几手,也算是难得了!不过灵敏有余,沉稳不足,尚需要时间历练,你们不可太捧着他了!”黑衣中年男子应道。

刑老三嘿的一笑,正要说话,突然听得后方一声爆响,紧接着几声金铁崩裂的声音传来,在场众人都是一阵愕然,纷纷向镇口议论张望。

二人脸色亦骤然一变。“后面有事,我去看看就来!”刑老三说罢调转马头匆匆而去。

场中相斗的二人,月白钰渐落下风,再被邵远扬一刀震开十余步,正待提枪回身再战,却见对方驻足原地并未追击,而是看向身后远处,面现凝重神色。

“停手!钰儿回来!”黑衣中年男子出声喝止,向月白钰招了招手。

“二叔,后面发生了何事?”月白钰气息有些紊乱,问道。

“莫急,老三已经去看了,那里怕是有高人。”

“高人?”月白钰满是疑惑。

不片刻,刑老三回转,急速近前说道:“二哥,路上来了辆马车,不知何故和几个道上朋友发生冲突。车上似乎有人出手,也不知使得哪种手段?将那几人的兵刃全部震碎了!凡是靠近马车周围的皆有损伤,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这么邪门?”一旁月白钰闻言满是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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