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大门,便察觉到了异常,此时正应忙碌之时,洗衣房内却空无一人。她正愣神之际,徐嬷嬷叉着腰从门后走出来,望向她的目光充满幽怨。
“本嬷嬷未曾看错你,偷走陛下的衣物,却无人问责,还能好端端地走回来。你倒是出息了,可曾想过若有一丝差池,洗衣房上下都不得安宁。”
她连忙跪下,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我知晓对不住嬷嬷,可若有别的法子,我也不至于铤而走险。若真得陛下垂怜,往后定当报答嬷嬷。”
她冷哼一声,“宫里最多的便是奴婢,陛下为何偏偏怜悯你,只凭你胆大包天?”
“还请嬷嬷信我一回,若三日后还没有结果,但凭嬷嬷处置。”
徐嬷嬷敛起质问的神色,将她扶起来,无奈道,“此番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才让你有缓解的机会。若真得陛下垂怜,当没认识过我,好生照顾你母亲。你不在的这会子功夫,她一直念叨温儿和衡儿,当真是可怜得紧。”
她原以为宫里没有一丝真情,此刻似乎明白了,徐嬷嬷孤独的在宫里几十年,见到母亲或许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勾起了尘封已久的回忆。
“温儿。”母亲搂着她,似幼童粘着大人般不肯撒手,“衡儿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
“哥哥读书去了。”
她分明记得很清楚,那日用过晚膳后,哥哥说今日功课还没有温习,她白日里也玩得很累,便各自都回房休息了。
那个时间,哥哥到底会去哪里?
她心乱如麻,越是努力回想,就越头痛欲裂。
“那你呢?不同他一起去吗?”
“温儿不去,一刻也不离开母亲,好不好?”
“不好,不好。”她连忙摆摆手:“温儿要读书,做知书达理的小姐。”
“好,我明儿便去读书。娘,我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温婉,好听吗?”
娘笑得如和煦的春风:“这个名字甚好。温夫人九泉之下,定会保佑我们温婉平安健康的。天快黑了,阿岩就快回来了吗?”
“爹说今日不回来了,歇息在外头。”
她抑制不住奔涌而出的泪水,母亲连忙用手帕替她拭去眼泪,她接过手帕,发觉上面绣着全家人的名字。
母亲低了低头,羞涩的神色煞是可爱。
“今日只绣了一条,明后几天再绣你们的,你替我拿给阿岩和衡儿。”
她总盼望着陛下留她在身边,宫女也够了,好歹有一个努力的方向。
陛下的语气不似君臣,反而如同她邻家姐姐般亲和,握着她的手问:“温婉,朕有意为太子择一身边人,你可愿意陪伴太子?”
她心情十分复杂,从前未曾想过要嫁人,毕竟家仇未报,如何能安然享乐?可那是太子,未来的皇帝,她扪心自问,金钱、权利都无法割舍得下,若是要为死去的父母报仇,也唯有爬得更高,直到足以俯视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你乃朕亲择,出身清白人家,无人敢非议你。若你愿意,你会是正三品良娣。”
她心中明了,陛下早已调查过她的底细,知晓她乃绣坊老板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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