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在人间的最后一晚,有清闲时光能坐在屋顶上一览整个州,怎能不抱一壶美酒细细斟酌呢!
知州府正前方,正好能看见那座寺庙,纤云散漫,天淡星稀,无数个孔明灯渐渐升起,黑夜中的人儿如同稚子般,用蜜饯遗忘一天的烦恼。即使倾斜的屋顶需沉稳的脚步,他的声音依旧平稳有力:“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一口淡酒含在喉咙里,女夷闷声回了一个字:“说?”
“你……为何每晚都要喝上一壶,酒……有这么好喝吗?”
“你没喝过?”女夷有些诧异,若是女子说这话倒没什么奇怪,很少见男子称自己从未沾过酒,不知是真没喝过还是过分谦虚。
“没有……”
“来,试试。”
“唔,有淡淡的苦涩,但闻着有花香。”
“看来你有喝酒的天赋,那就直接来一壶。”
半个时辰后,苍岚抱着酒壶坐在地上,摇摇晃晃,本只是想试试他,看他是否是装出来的,谁知这家伙这么实在,竟真抱着一壶酒灌下去。
不过看这只凤凰醉时模样,竟有些可爱,就是这面具遮挡,看不清他原本的样貌,何不趁他醉了,摘下面具瞧瞧。
女夷的手慢慢揭开他的面具,如此近距离的看,他的嘴唇饱满水润,如夏季的蜜桃般,忍不住想咬一口,好一会回过神来,女夷责备自己想的什么乱七八糟,于是掀开面具看他的面貌,谁知苍岚翻了个身,只得作罢。
唉,可惜了!女夷端着酒壶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酒虽不能解愁,但能麻痹意识,若世间有忘忧水,我定畅饮。”
过了一个时辰,感应到霁光城的灵力若隐若现,才想起此行的目的,飞身前往。阿婆为了守护霁光城里剩下的最后一丝灵力,在仙柏树下等了十天,每天用自己微不足道的灵力渡给仙柏树,女夷见到阿婆时,已虚弱残存。
“阿婆!我来晚了,我把东西带回来了,霁光城有救了,你再坚持坚持。”女夷哽咽的说着,阿婆已无力说话,只微微点头,让女夷安心。
正当用自身的修为治愈阿婆时,只听背后之人道:“没用了,她本已是风烛残年,以前是靠这仙柏养了霁光城的仙灵,而如今,仙柏灵力微弱,阿婆的身体与凡人无异。”
苍岚?女夷见他在此有些惊讶,他刚刚不是醉晕了吗,怎会?那他方才是否真的喝醉?
暮春上神接过琴弦,揉成粉末:“还差一样东西。”
女夷和苍岚异口同声问:“什么东西?”
“赤子之心。”
这世上有两种赤子之心,一种是初生婴儿,通常是刚出生的婴儿,不幸夭折,它纯净的灵魂炼化成心丹,这种是需要经过灵魂的同意;另一种是……
“另一种就是到垂暮之年,也未能被污浊之气沾染,无子女,无伴侣,一生无法触及爱恨离别之痛,无牵无挂,无喜无忧。”外婆接过暮春的话语,面色不改的继续说:“以我之魂,救一方霁光城的仙灵吧!”
苍岚制住女夷,担心她悲伤过度,会做出应激行为,女夷在苍岚的制止下,呆呆地怔在原地。其实他多虑了,我生来便是“无心”之人,对世间的感知未曾动容,即使是阿婆……似乎只有内心触动一下,那种感觉抓不住,很快消失了。对不起,阿婆,我哭不出来……
暮春将阿婆的魂魄渡入蓝色粉末里,用灵力挥洒在霁光城的每一个角落,不知为何,迟迟未见转变。直到半个时辰后,仙柏的枝叶舒展,沧桑枯老的树干逐渐展现新春色,霁光城的空气也格外明朗。
仙柏树旁多了一处新生,那里长满药草,味道一如最初阿婆药碾里的那样,眉眼间,一个冰台团子落至脚边,女夷的心不知为何,揪了一下!趁他们不注意,拾起团子放进荷袋里。
自霁光城一事后,几位上神的修为提升一部分,苍岚将奖赏全部赠予女夷,而南禺山因此在神界广为人知,可背后听到的说辞大相径庭,为了免于流言,女夷前往凌霄宫退还奖赏。
三位仙子守灯者磕瓜果,嘴上功夫也不停歇:“哼!南禺山的那位上神果真是徒有虚名,到头来,不还是仗着我们凌霄宫的战神,才能有此番荣誉,也就是我们战神大度,将奖赏全部赠予她们。”
“不,我们战神的修为颇深,怎会瞧得上那皮毛奖赏,不过是施舍她们罢了!”
身着七彩玄衣,步履轻盈,总是皮笑肉不笑的这个想必就是素女上神:“不可妄语!”
没意思,女夷留下小杰作后便离开,三位仙子咿呀张着嘴互相瞪着,乞怜地望着素女,希望能她能从眼神中获取求救信号,谁知,素女也无能为力,几番法力施展后,三位仙子的嘴依旧解不开,只好带着她们找苍岚寻求帮助。
素女刚踏进门槛,瞧见有客人在,便作揖准备告退:“战神这里既然有贵客到访,那我等就先在门外等候。”
“无妨,本君这里不分尊卑。”
“叨扰了。”素女说完便将三位仙子给战神瞧瞧情况。苍岚围着她们转了一圈,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女夷,女夷当然选择袖手旁观,既然你如此厉害,那便让你自己解决咯!
苍岚倒是一副不嫌事大的模样,指着女夷说:“巧了,这位可是承抚心上神之手,医术精湛,这等疑难杂症,想必对她来说可谓是信手拈来。”
可真能编!女夷万万没想到他玩这一手,故作温和面容,露出话本般的笑容:“略懂皮毛,略懂皮毛。这三位仙子就是上火,只需将这清凉膏涂在嘴上五日即可,切记以后少吃瓜……果,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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