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张志仁掏出盖礼祥从战场上的回信,宫国香迫不及待地从张志仁手中接过,拿到手上后,宫国香也只是看着信封,因为以她目前的水平,她只能看懂信封上的“张志仁”三个字。原来,张志仁最先教给宫国香的,是自己、盖礼祥和宫国香三个人的名字写法。

宫国香想了想,把信又交给了张志仁。

“志仁哥,麻烦您读给我听吧。”

“没关系,往后我会多教你认字,总有一天你可以自己读信写信。”

宫国香笑了笑,她既期盼又不想等到这一天。

“吾兄志仁...”张志仁刚说完这句,宫国香就打断:“等一下...你给礼祥哥写信不也是吾兄吗?你们两个到底谁是兄呀?”张志仁笑道:“这只是尊称,我们两个应是同岁,只是不知谁比谁月份大而已。”“哦...”

说完张志仁继续读起信来:“吾兄志仁,见字如面。收到你的信我很开心又惊讶,未曾想到你我二人会有如此缘分,也不曾想到你竟是师长的儿子。我在战场上一切都好,师长对我更是照顾有加,感谢师长对我的信任,我必不负众望为国杀敌,期待凯旋与你再次重逢。麻烦志仁兄替我转达舅舅一家我之情况。盖礼祥。”

“没了?”

“没了。”

“就这几句?”

“就这几句。”

宫国香有些失望,她明明很期待盖礼祥的回信能有些说与自己的话,而如今这封信里却没有提到自己一个字,只有“舅舅一家”包含了自己。随后低下头沉默不语。

“礼祥兄回信,怎么感觉你不太开心?”张志仁不解。

怕引起张志仁不必要的怀疑,宫国香抬起头硬挤出了一个笑容:“开心...开心,知道他在战场上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

张志仁以为宫国香是在担心盖礼祥的安全,便安慰道:“你放心,礼祥兄说了我爹待他很好,他不会有事的。”宫国香听罢缓缓点了点头。

“信的事情,是否等下告诉伯父伯母呢?”

“知道礼祥哥一切都好,我便放心了。爹娘那边我想等等再告诉他们,我知道爹娘也担心礼祥哥在战场上情况,但今天他们更开心的事情是你来了,所以暂时再等等吧。”宫国香害怕张志仁在的时候提盖礼祥会让爹娘想太多,所以还是决定先暂时隐瞒。

“行,听你的,这封信你收着吧。”

“我收着?”

“对啊,等哪天伯父伯母要是问起来礼祥兄的情况,你可以拿出来给他们看。”

张志仁其实是有小心思的。从开始答应帮助宫国香帮盖礼祥写信开始,他便希望能通过这件事增加宫国香对他的好感,盖礼祥回信他其实第一个就想告诉宫父宫母,因为在他看来如若宫父宫母知道自己现在帮着宫家给他们的外甥来回传递书信,不仅能让宫家感激自己,还能让自己和宫国香的婚事更加板上钉钉。但如今宫国香发话了,他觉得宫国香对自己的好感比宫父宫母的好感更加重要,因为鉴于自己的身份宫父宫母本来就很喜欢他,所以目前最紧要的事情是拉近宫国香与自己的距离。

宫国香缓缓地伸出手接过信,看着盖礼祥写的信,虽然没有提到自己,但毕竟是心爱之人写的,她也百般珍惜,转身将信收在自己床头的匣子中。

“我上次教你的字,你学的怎么样了?”张志仁开口问道。

“近日来每天都在练,都学会了。”

“那我来考考你。”

这边宫母的饭菜也已经准备好了,起身叫两人去吃饭,走到房门口的宫母隐约看到张志仁和宫国香两人坐在一起在写些什么,透过门缝往里一看,一副“郎才女貌”之景,张志仁指导着宫国香写字,宫国香也很认真地在学习。看到这幅场景的宫母并没有打扰,反而转身回了屋内。

“不是叫他们二人吃饭吗?人呢”宫父问道。

“哎呦,志仁和香儿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俩人正用功呢!”宫母心中已然乐开了花。

“那也不能不吃饭啊,赶紧把人叫过来。”

“嘿你这老头子,就不能给他俩人点单独的时间?”

“他俩以后得天天相处,倒是你,跟你姑爷聊天的时间可不多。”

听到这话的宫母赶紧起身去叫二人吃饭。来到宫国香房门前,宫母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推门而入,大嗓门喊着:“志仁啊,饭做好了赶紧过来吃饭!”两人被宫母的突然闯入吓了一跳。

“哎呀娘!你进来打声招呼啊!我在这写字呢!”

“娘刚才来过了,看你俩正在用功没敢打扰,这不是怕饭菜凉了嘛,赶紧,快来吃饭!”

张志仁见状起身说道:“多谢伯母,只是以后进香儿房间前还是打声招呼的好。”

宫母听后虽想说些什么,但想到毕竟以后宫家的荣华富贵全都要靠张志仁,便笑着应道:“好好好,都听我们将来姑爷的。快,吃饭。”

宫国香看到桌子上的饭菜有些震惊:“娘,你什么时候去买的烧鸡呀?斌子和胜子吵了好多次要吃烧鸡你都没买,今儿倒是舍得买了。”

“这哪是买的呀,这是我亲手做的。志仁,快来尝尝伯母的手艺。”

“亲手做的?娘,你把咱家老母鸡杀啦?”

“这丫头话咋这么多,咱家还差那一只鸡?”宫母本来没想杀这只鸡的,毕竟家里还靠着这只老母鸡下蛋给两个儿子吃,但无奈家里实在没有硬菜,又想到将来宫国香嫁给张志仁后,别说一只鸡,多少都有,于是狠下心便杀了。

宫国香心里有些不舒服,日本鬼子来的时候宫母说什么都要让她回来抱这只鸡,自己还差点丢了性命。如今为了张志仁来家里吃的一顿便饭,说杀便杀了,她认定了自己在母亲心里只是用来换取富贵生活的工具。

“伯母大可不必这么费心,吃些平日里的家常便饭就好,我没那么娇生惯养。”张志仁说道。

“那怎么行,你毕竟是张家的大少爷,来了伯母家里怎么能委屈了你?快坐下,尝尝伯母做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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