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而且我保证哥哥会很喜欢，”白丝鸢边拖着他往上走，边说道，“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就当是让哥哥感到无聊的补偿。”
“胡说，我哪里觉得无聊了，”白泽说道，“摆摊还蛮好玩的。”
之前卖的一部分卡里有些就是她提供的。
“不过，那东西的含量还需要哥哥拿一点其他的来换——但我说了是奖励，自然会给的。”
白泽沉思着，以他对白丝鸢的了解，恐怕应该忽略后半句话。
看着她明明迫切却还需要等自己先上钩的神情，白泽一阵恍惚。
大伯和婶子没有儿女，但在他七岁时带来了一个女婴。白丝鸢，听起来以后就会是个漂亮的女娃。
本来，白泽对这个便宜妹妹虽然很好，但也确实没别的想法。
但之后嘛，因为察觉到自己没有能力制卡，白泽也经常思考之后的路，总得有人帮忙。
直到十岁那年，白泽得知八岁的白丝鸢在第一次测试中体现出了震惊的天赋。
对不住了，妹妹。
一个成年人在小孩子的年纪要猜到一个小孩子的心思，不能说手到擒来吧，那也有十之八九了。
于是，白丝鸢没过多久就在他的特会陪小孩聊天术下天天黏着他了。
仅限十四岁拥有主卡之前。
他不禁又回忆起了一个已经快十年前的冬天。
“哥哥是除了你爸爸妈妈最亲近的人吗？”晚上，白泽抱着还年幼的妹妹，把她当作暖宝宝，亲昵地蹭着她的头发问道。
白丝鸢蓝宝石般的双眼先是不解地眨了眨，认真思考了一会后，坚定地说道：“是！”
“那，哥哥也是除了爸爸妈妈之外最喜欢我吗？”她糯糯地说道。
“是哦，我会一直喜欢小鸢。”
白丝鸢窝在他怀里哼唧几声，没了动静，估计心里欢喜的紧。
半晌，就在白泽以为她睡了的时候，妹妹突然仰起头来，哈着热气，期待地问道：“那以后我和哥哥的女朋友掉河里，哥哥先救谁呀？”
在那一秒钟，白泽好像触摸到了宇宙的本源。
谁把自己的妹妹带坏的？为什么才四五岁就会问这种问题啊！
“救谁我不知道，但以后放学后你不能再刷短视频了。”白泽严肃地说道。
“呜……”
最后，他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轻轻地贴近白丝鸢的耳朵说道：“咳咳，孔夫子当时也在那的，因为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以他的仁爱之心，我救一个，他救一个。”
“那，哥哥如果有很多个朋友，那该怎么办，就像哥哥有很多表妹堂妹一样。”
……奇怪，汗流浃背了。
白泽认真地说道：“那就让他把七十二贤者叫来，然后我再来救你。”
“最喜欢哥哥！”
白泽放松之余，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已经知道孔子这位大哲人了？
……
如今，再看着已经亭亭玉立，只比自己矮不到一个头的妹妹，楚余突然有一种时光飞逝的感觉。
以前那个傻妹妹回不去喽。
白丝鸢则扣着他的手腕，思绪飞舞之间，风吹得发丝招摇。
她知道白泽没有觉醒主卡，并一直在想办法能一个人生活——虽然很快就会因为缺材料费失败，但是自己会尊重他的决定。
唔——或许以后哥哥生活不下去了可以让他来做实验者，她不会让他死就行了。
白泽则奇怪地看着自家妹妹，那张富有古典韵味的脸蛋好像在思考什么似的，有股让他汗毛倒立的感觉。
对于白丝鸢，他的心里是有些亏欠的，但他并不愧疚。
拉着自己手腕的手动了动，白泽因为阳光刺眼低下的头抬起来。
黄昏的阳光充斥着宁静的小山坡，麻雀在墙头叽喳。
“走了，哥。”
“嗯，走吧。”
两人渐行渐远，影子交织，如同连着的纸片小人。
他不会想到，正挽着自己手臂的妹妹，已经思考到了如何让他破产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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