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白色汽车停靠在海津大学北二门对面,靠马路一侧的车窗大开,能够将每个出入北二门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此时行人寥落,只有一名保安靠着外墙坐着低头刷手机,手机传出的声音时隐时现。脚边躺着一条不停吐着舌头的狗,打量着四周,一旦哪里有风吹草动,它就即刻看过去。

“你那朋友还来吗?”

在第五次趴在车窗上遥望无人后,梁平山扭头回望车里正戴耳机看手机的章明秋,后者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压根没有要理他的意思,他只好上手扒拉对方的手机。

屏幕突然被遮盖住,可耳机里声音仍旧不断,解说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字句像机关枪一样极速的喷发出来,最终一声高昂的叫喊,透露出解说的欣喜若狂。

一切尘埃落定。

是他耳熟能详的名字。

赢了。

章明秋身体松懈下来,他摘掉耳机,笑骂道:“大哥,你这车才停到这一分钟,人家小姑娘又不是飞毛腿,哪能这么快。”

梁平山“啧”了一声,又看向副驾驶上睡的正沉的人,鼾声阵阵,“瞧把人给累的,知道的是去实习,不知道以为去当狗了呢。”

章明秋无语地瞧他摸摸这翻翻那儿,一副闲不下来的样子,“你有时间真该去医院查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多动症。”

“你管我,老子好不容易从店里逃了出来,不用烟熏火燎的烤烧烤,那还不得使劲儿折腾折腾!”梁平山真想降下车窗,把半个身子探出去大喊一声,以示心中的快乐。

想着,他竟按捺不住,真的这样做了。

章明秋什么反应都没,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梁平山就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从小到大干出不少让身边人社死的事情,可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从哪年开始,只要没有实际坏结果的影响,大家也都不去理睬,习以为常了。

竟也潜移默化地被训练出来了。

他重新点进刚刚看的直播画面,短短几句话的功夫,里面的人已经站在颁奖台上,开始接受鲜花和奖牌了。与此同时,他的微信也开始不断弹出消息,本想划掉,却误触展开了聊天页面。

看的速度根本跟不上消息出现的速度,现场参赛的人与没能参赛的人迅速分享着消息,时不时传来一张现场的照片或一段视频,喜悦之情快要溢出屏幕。

章明秋跟随氛围回复了几句,下一秒却开启了群聊消息免打扰。

“哎,那个是不是?!”

仿若做了坏事被发现,他应激地将手机息了屏,心跳如战鼓擂动。

“啊?哪个?”

“就那个,现在不就只有一个人正从里面出来嘛!”

章明秋看过去,马路对面的确有个女生正注意左右来往车辆,穿着打扮虽然有些与丁漾青相似,可确是个短头发的女生。

他本想反驳,可那女生扭过头,露出正脸,他傻眼了,丁漾青什么时候剪的头发?

“不好意思,没让你们久等吧?”丁漾青“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气喘吁吁、断断续续的说着。

梁平山虽然有些心疼车门,毕竟这车跟他爸借的,真刮了撞了出事儿了,回家少不了挨几顿骂,上手打也是有可能的。可捱不住对丁漾青的好奇,不等章明秋介绍,就主动上去搭话了。

“同学,你好你好。我叫梁平山,跟章明秋打小就是好哥们儿,你要是不嫌弃,喊我一声山哥就行。”

丁漾青抬眼望去,一个看上去精神奕奕,皮肤有些黝黑的男生嘻笑从主驾驶上扭身与她说话。

丁漾青一上车,章明秋就忍不住打量着她的短发。短极了,从侧面看去,长度还没过下巴,露出一直被长发覆盖住的脖颈,发尾不甚整齐,仿佛只是被随意的修剪了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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