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后回到上海,天气突然就变了。树叶黄绿交替的点缀着树干,在高远的蓝天下稍显萧瑟。节前还是短袖凉拖鞋席子,回来后需要全部更换成秋天的用品。她到家以后,整整干了两个小时,等到全部收拾完,焕然一新的时候,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安静的打量着这个家。心里还是阵阵酸楚。

这套房子是他俩在正当年的时候借款买的。那个时候,他们在上海的第一套房子里已经住了七八年,因为在老旧小区的底楼,她一直对自己的住房有诸多怨言。底楼该有的问题每天都在发生。好在他们那个时候因此下了决心借款买了第二套,买在了房价未涨的时候。真的是命运成全了他俩。如果错过了那个时候房市的契机,现在估计儿子也结不了婚。这套房子理所应当的给了儿子做婚房。他们自己搬回了市中心的老旧小区。疫情的三年,装修尤其困难。还是陆陆续续,认认真真,高规格的装修好了。儿子搬进来的时候,当着未来媳妇的面,第一句话是房子两室两厅,有点小。装修的某些细节也被他拿来嘲笑。他俩在一旁生着闷气。为了这个装修,他俩把钢琴、冰箱还有一些他们认为贵重的物品,托人在乡下找了别墅寄放在那里。那个时候,单是搬家到老房子,再把部分物品拉到乡下,就脱了两层皮。更不要说,从设计方案到施工每一个细节,他俩自始至终在征询儿子的意见,无果后,只好两个人自己商量,仔仔细细的盯到交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从来没有听到儿子说一句辛苦了。仿佛这个房子跟他没关系,来住也是在评价别人的东西一样。

现在因为娘婆二家吵翻,儿子两人搬到BJ的娘家生活,这个房子又归老两口住着,只不过儿子传了一份电子合同,签了两年,租给他俩的。他俩只好又把老旧小区的房子租出去,把租金给儿子。此刻的她看着这崭新的房子,还留有儿子媳妇住了半年的痕迹。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罪人?这些生活条件的提供,难道不是她夫妻两人一步步努力来的吗?也不是无条件的加了媳妇的名字,心甘情愿地交给儿子他们了吗?就因为孩子的小姨一句怒骂,他们俩就连夜搬走了,不来理论吗?也没有余地吗?发誓再也不回上海的话,也许只有在年轻的时候会说出吧!

她叹着气,慢慢地站起来。觉察出自己的肝肾都有点隐隐作痛。就在退休的这一年,她怎么突然的老了?老的连站起坐下,按照平日的步伐走路都需要注意了?这个关键的年龄真的需要从心到身都要调整啊!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他的母亲。在五十几岁的光景,因为她妹妹的婚事大病一场,一直闹了好多年才接纳妹夫。现在她老妈快八十了,落下一身的病。最明显的就是眼部神经抽动,半个脸都有点歪斜。医生说那是小中风留下的后遗症。她母亲自己也不会预料当年那个小城里拖着两根大辫子,鼎鼎有名的歌唱演员,文艺分子,晚年会一只眼抽搐脸部变形吧。她暗暗的想着,心里一阵发怵,但愿自己的命运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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