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突然下起了很大的雨。
天秀湾别墅建在半山腰上,雨势格外得大。
盛开的凤凰木在暴风雨中摇曳,落了一地鲜红。
林叔在楼下客厅焦急地等待。
终于,风雨中两道闪亮的大灯光线划破了夜幕。
林叔迎了上去。
“殷总,您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林叔大声问道。
司机小王搀扶着酩酊大醉的殷止渊出现在他面前。
林叔愣住了。
林叔不满地看了一眼,“小王你也不劝劝,怎么让殷总喝这么多?!”
林叔扶着殷止渊,走进了卧室。
殷止渊一头扎进了沙发里,一头乱发横七竖八。
林叔很心疼。
“我去给您拿毛巾。”,林叔说道。
一只手拉住了林叔。
林叔低头看去,看见了殷止渊血红的眼。
“今天雷远山来找我了。”,殷止渊低声说道。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了夜空,灼目的光亮将房间照得纤毛毕现。
两个人的视线纠缠在一起。
良久,林叔颓然跌坐在沙发里。
“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林叔!”,殷止渊低吼了起来。
沐言的死,让殷止渊真正明白了死亡的含义。
死亡就是,想一个人想入骨髓,却无处可寻。
死亡就是,夜幕下的万家灯火里,再没有一盏灯属于你。
“林叔,我把你当成老大哥看待,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
“你明明知道沐言身处危险之中,你居然选择了隐瞒!为什么啊,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
殷止渊疯狂地大吼着。
他已经疯了,他的双手铁钳似得掐住了林叔的脖子。
林叔的脸色发紫。
他明白自己就要被殷止渊掐死了。
“我说,我说......”,林叔艰难地蹦出了几个字。
殷止渊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冰冷的双眸打量着林叔,终于松开了双手。
他跌回了沙发里,犹如一头绝望的黑豹直愣愣地看着林叔。
林叔喘息了很久,这才勉强能说话。
“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夫人也在旁边,是夫人不让我告诉你的……”
瞬间,殷止渊脸色惨白如纸。
卧室门口响起了一声尖厉的瓷器碎裂的声音。
殷止渊木然地按动开门按钮。
张贵琳惊魂未定地站在那里,脚下是一盏打得稀烂的黄精枸杞牛尾汤。
……
……
林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天秀湾的。
他没有打伞就这样走在雨里。
当时女儿的先天性心脏病已经不能再拖了。
张贵琳帮他付清了医药费。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林叔一个人声嘶力竭地大喊,扑通一声跪倒在倾盆大雨中。
他颓然走着,终于他看见小巷深处自家房子的灯光。
林叔刚给老婆燕子打了电话说今晚回家。
燕子肯定还在等着自己。
林叔终于有了一丝力气。
再走几步就可以到家了。
突然,在小巷昏暗的灯光里,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是他!
林叔浑身颤抖。
这时候,黑衣人自然是来索命的。
黑衣人指了指一个方向。
林叔看了过去。
风雨中,电线杆垂下了一根电线落在了水泊里。
而他就站在水泊的中央。
水泊的表面不时闪动着幽兰的电火花。
林叔瞬间浑身冷到了极点。
他只要跨出一步,必死无疑。
林叔浑身蓄势,就要腾空而起。
他是武林高手,要破这种危局他不是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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