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一直在害怕,一直在用惩罚麻痹自己,原来我已经成为岸田口中文学的奴仆。
正如岸田所说的,好像穿越以来,我就像是被什么追赶着,自认为承担了把前世作品传播出去的责任,自以为是的把自己当做普罗米修斯。
不自量力的试图献祭自己创造一个文学世界,但这是亵渎吧
如果文学真的是信仰,那么作为人学的文学,不应该,也不可以亵渎人本身。
没有人的文学,没有意义。
......
“我明白了岸田,谢谢你,我也许没有办法立即作出改变,但是我确实体悟到了,不该如此压抑自己。”
面对林野严肃认真的鞠躬感谢,岸田也有点慌了,好像刚刚义正言辞的他是另一个人。
“嘛,其实不是我啦,是大泽先生交代的。”
“大泽先生?”
“嗯,他说走之前不是拉着我说了一段悄悄话嘛,就是说‘岸田呐,拜托唤醒林野君吧,他还一点都没有享受到人生呐’。”
“我当时就立即领悟到了大泽先生的意思,所以在听到你似乎打算拒绝是枝裕和《雪沼》的编剧一职时,终于没忍住。
抱歉啦,我刚刚也许说了些过分的话。”
“过分倒确实是挺过分的,如果这样你真是这样想的话,不如请我喝酒吃饭吧,顺便把那個你说仰慕我很久的妹妹叫来嘛。”
“干嘛?”
“我要开始享受被人吹捧的感觉啦!”
“你真是够了!”
......
答应和是枝裕和见面是林野第二天喝到酩酊大醉跟藤宗胜彦定下的。
没想到是枝裕和电影拍的温吞水一般慢悠悠的,办事效率倒是很高,果断约在当天下午的新野酒店。
话说回来,眼前这个胖胖的中年男子真的是拍出《海街日记》、《步履不停》这样安静美好的家伙吗?
“林野君,你之前尝试写过剧本吗?”
“完全没有,但或许正因如此,我很感兴趣去呢,虽然我也不清楚导演您为什么希望我这个毫无经验的家伙来担任编剧。”
“哈哈哈,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是当我看完《雪沼》的时候,瞬间就被它那独特的气质打动,心想,我一要请林野君来给我做编剧,把它拍出来。”
原来是气质吗?林野想了想。
是枝裕和的电影,最大的气质就是安静,那是一种让人想流泪的安静。
然而这安静并不神秘,而是切切实实迫在眼前的,仿佛让人倏忽间就拥有了洞察周遭的能力,耳聪目明。风过树叶相互磨擦的声音、午后阳光倾泻而下的声音、杯水之中波澜起伏的声音……都变得清晰了。
如此说来确实和《雪沼》的气质蛮接近的。
但是他记得是枝裕和的电影更多地关注日本社会的普通家庭和亲情,现在作品的腔调也不再像曾经的电视纪录片那样的冷峻,从电影的叙事到色调,都变得柔和了很多。
这样的一思考的话,《雪沼》的故事似乎并不柔和,而且故事也并不是以家庭亲情为主,甚至情节也算是平淡冷峻。
“可是《雪沼》似乎并不是你擅长和喜欢的那种家庭叙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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