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村是稻麦轮作,一年种一季稻一季麦。

水稻生长期是五月到八月,小麦的生长期是八月到来年五月,两者互不影响。

这样,水稻育秧阶段,秧苗不在水田中生长,而是改在专门的苗圃中,农民称之为“秧池”。

等收了麦子,再把水稻秧苗种到地里。

下了场雨,村民们的心情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好些日子不去镇上的人纷纷约着一起去镇上买点家用的东西。

清河村走路到清河镇要将近一个时辰,要是走路去,一来一回花费不少时间,还特别累。

村头的一个大叔,姓牛,和村长同辈,村里人叫他牛叔。

牛叔参过军,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回家之后因病未能娶妻,无儿无女,孤身一人,村里人多有帮扶。

他不能干重活,就用抚恤银买了头牛,每日往返村子和镇上,靠这个为生。

下了雨,牛叔心里高兴,大手一挥,免费接送村里人一趟。

沈木送沈禾去坐牛车时,给牛叔带了两张白面饼,嘴甜地叫了声“牛爷爷”,让牛叔多照顾沈禾一些。

沈禾也叫了声“牛爷爷”,她有种下一秒牛叔就会喊她“图图”的错觉。

牛叔呵呵一笑,接过饼子,打趣道:“小木这是把姐姐当成小孩呀?”

“还有小禾,大姑娘了。”

寒暄几句,人到齐了牛叔一甩鞭子,老牛缓慢出发。

谢行舟每日也要坐牛车去书院,他坐的车是和附近其他村子的书生一起包的,每日来回一趟,不拉旁人,专门送他们去书院。

书院住宿贵,不是所有的书生都住得起。

牛车上还有二房的周氏,周氏贱得慌,好了伤疤忘了疼,见沈禾吃白面饼子,装作开玩笑道:

“小禾,怎么不给二婶吃个饼子?二婶真白疼你喽。”

车上不只有清河村的人,还有外村人,听见周氏的话,几个人议论纷纷。

沈禾被噎了一下,真是被噎住了,白面饼太干,她忘了带水壶。

同村的婶子一个给她拿水,其他几个你一言我一语给周氏怼了回去,骂得周氏脸上臊红,差点当场跳车。

外村人知道了真相,话头一转,从议论沈禾变成了议论周氏。

沈禾给几个婶子竖了大拇指。

强!

婶子们得了夸赞,各个跟打了胜仗的将军似的,昂首挺胸,跃跃欲试想要再战一场。

一路上,周氏愣是没敢再开口说话。

女人家的战斗,牛叔没吱声,等牛车在清河镇外停下来后,牛叔朝周氏要车钱。

周氏不满,“怎么不要他们的,只要我的?”

牛叔啪嗒啪嗒抽旱烟,“你就说想不想回去吧。”

周氏黑着脸给了车钱,扭头就走。

沈禾是第一次来,牛叔单独告诉她回去的时辰,就在镇子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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