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晚照也没瞒着,当既就跟她说了。
李汝贞听了半天不说话,最后愣愣的看着杨晚照道:“她怎么就这么能折腾?先在庄子上的时候,你不是不愿意收她为婢吗?怎的这会子又帮她?”
杨晚照笑道:“不管是怎样的境地,她都始终没有放弃过自己,也算难能可贵。她有错,却也不是什么大错,造成的苦果也都是她自个吞的。她来求我,于我来说不过举手之劳,我能帮也就帮一把了。”
“帮也就帮了,我怎么瞧着,你们怎么还处成朋友呢?你不是不喜欢她的吗?先时她要给你做丫鬟你不是没同意。”李汝贞不解。
“此一时彼一时。她别看她那样,其实骨子里没什么尊卑观念,我也不看重这些,说话可不就能到一处去。”杨晚照想了下才道。
李汝贞回想了下,最后点了点头,“还真是你说的这样,不过看她先前的行事,倒也说的通。我瞧着她胆子不小,不然怎么敢跟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来这么远的地方。杨姐姐,我听着你好像有些欣赏她,可她要不是这般肆意妄为,或许也不会屡次被骗。”
杨晚照解释道:“这得分开来看,我可没有说她做的那些事都是对的。我欣赏的只是改过自新后的她,是她身上的那股子劲,那股子蓬勃的生命力。”
“我还是有点不理解。别的不说,光是她屡次三翻与人苟且,不知检点就够人说道了。这样的女子,杨姐姐,你还是离她远些吧,省得带累你的名声。”李汝贞忍了忍还是劝她道。
杨晚照沉默了会子才开口道:“她与人苟且是她不对,可她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如今也已经改了,而我们是不是对她太过严苛呢?男人们三妻四妾被视为正常,去秦楼楚馆是风流,在外面沾花惹草顶多会被打一顿,还有人为他们开脱说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女人们多说两句就是善妒。可为啥同样的事,女人们做了一样的事就得被沉塘,得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呢?”
李汝贞觉得杨晚照说的有理又无理,下意识的争辩道:“那怎么能一样呢?女人家怎么能跟男儿比。”
“怎么就不能呢?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没觉得女人哪里比男人差了。”杨晚照掷地有声的道。
李汝贞惊讶的张大了嘴:“杨姐姐,你难不成没读过《女诫》?”
“尽信书不如无书。叫我说,《女诫》不过是受虐者的自我安慰罢了。就好比一个受害者,被囚禁后跑不出去,就安慰自己,外面很危险,待在屋里也挺好的。甚至是为了让自己好过些,讨好施害者。当然,写这本书的班昭,未必就想着讨好,她兴许真就觉得那样是对的。这也不怪她,人都有局限性不是。这话我也就同你说说,你可别跟别人说,没得说我把你带坏了。”杨晚照叹口气道。
李汝贞回过神道:“杨姐姐,你当真叫我刮目相看。往常我读《女诫》的时候,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凭什么我们女儿家就得什么都听男人们的。这男人是个好的还好,要是个中山狼,我们一辈子就完了。只教我们女人如何听男人的对男人好,怎的男人们读了那么多书,就没写本《男诫》来?只我不敢与人说,连着我娘,也教导我要恭顺贤良。世道如此,可到哪里说理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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