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雅荻对京城中人了解不多,陈玉莲却是听过此人名号,连连摇头:“传闻他整日在不干净的地方厮混,不知道染了多少病,哪家好姑娘敢嫁?”

文如玉再笑:“他有个胞弟,你们可曾听说过?”

两人面面相觑,齐齐摇头。

“宇文康乐早年是混账了些,太医看过说他没几年好活,便没想着祸害好人家。宣平侯府上的妾生了儿子,侯夫人弄死了那个敢爬床的妾,儿子却是留下来,放在身边当亲生的养大,如今十六岁,正是说亲的年纪。

“奈何宇文康乐混名在外,连带着宣平侯一家子都没落着什么好名声,眼看王府后继无人,二人实在着急,求到本王头上来,让本王做个担保,帮那小子说门好亲事。”

说亲,又要年龄相仿,又要京中权贵,又要名声好,又要姑娘有教养,又因着家风不正看不上侯爷……独孤雅荻琢磨出点门道来,“看上虞逢鹊了?”

“然也。虞逢鹊现下与小念好着,我不好拆散有情人,便想着问问你们。”文如玉转向陈玉莲,“主要是你,你可愿意?”

陈玉莲摇头:“我做不了主,你问姐姐,姐姐说可以我就可以,再能说服爹娘就是。”

独孤雅荻琢磨起来。

宣平侯将这小子护得紧,一点风声不露地养到十五岁,又让文如玉拿着世子没几年好活的名头出来说亲,想是揣着见不得人的心思。待到再过几年,让宇文康乐卧病在床,夺了世子的名头给他胞弟,这结发妻可就成了世子妃,好将名声顺理成章地捞回来。

这事儿唯一吃亏的就是宇文康乐,不知道他本人作何想法。若是怀恨在心,日后给人使绊子……

独孤雅荻将顾虑与文如玉一说,文如玉大笑:“我担保无用,你不妨亲自问他去!”

亲自问?这二人莫非……!

文如玉一算日子,道:“六月十六,你若是得空,便随我打马球去。头天晚上到马场认人,次日晨起便打,午间躲一躲烈阳,待日薄西山再打,晚上去喝一顿酒。顺道让你妹子亲自看看,若有旁人合眼缘的,帮着牵个线未尝不可。”

认人?这是要再在京城留多久?

文如玉知她思虑,只动唇让独孤雅荻读唇语。

——“关内侯想往朝中伸手,我便与他试试,将北地放出来,且看他是要边关还是要朝中。”

北地只认真刀真枪,关内侯贸然伸手必定吃亏;朝中情势复杂,关系网层层叠叠,倒是与人斗法的好地方,这是要逼着关内侯扔下边关,再笼络陈维龙,让他趁机将靖阳关捏在手中。

若关内侯不愿撤兵,他那孤零零守在大皇子府上的孙女可有得罪受,说不好让端木朗记上一笔,两家反目成仇。

陈玉莲不解:“这线是说牵便能牵的?”

独孤雅荻想明白了,便给她解释:“文如玉说的那伙人尽是京中纨绔,一群空有名号却无实权的花架子。圣人不会对这群人上心,你要嫁去谁家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只是具体人选还得斟酌,不能让你受罪。”

现下文如玉多与这群人来往,也能让圣人放下几分戒心,当他花天酒地而非心在朝廷。

瞧瞧,这都关心起夫人母族的婚事来了……

不过这日子,“为何是六月十六?”

文如玉食指抵唇,朝她一笑:“你知道的,让我留个惊喜如何?”

六月十七是独孤雅荻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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