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勤王府,常乐脸色少见的急躁。
他脚步匆匆,险些撞到了晏家退还聘礼的人。
他脚步不停,快步走到沈知书房。
而沈知刚刚下值,换了一身常服,便看见常乐毛手毛脚的冲进来,“爷,大事不好啦!李观棋带着他老子娘去县主府了,那位夫人还带了几辆马车的礼物,我们的人瞅得真真的,眼下那礼物正如流水一样哗哗的往县主府流呢!”
沈知一下站了起来,声音变沉,“谁?”
常乐喘着粗气,“李观棋!还有他老娘!去县主府了!”
沈知取下长剑别在腰间,随意披一件外衫,神色从容,“走,去看看热闹。”
“可世子爷不是说最近一段时间要和县主保持距离,不让陛下和王妃娘娘看出来——”常乐话未说完,见沈知身佩长剑气势汹汹往外走,“爷,您去县主府,带着武器做什么?”
沈知阴恻恻的笑,“当然是去会友啊。”
可这杀气腾腾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友啊。
“爷,您莫要冲动,今天晏家的人来退聘礼,可别被人看出来。”
常乐快步跟上。
窦王妃正在院子里清点聘礼。
足足二十抬。
她拿着聘礼单子,余光瞥见沈知出门,便远远的召唤他,“儿子。晏家退回来的聘礼,都在这儿了。为娘要不要将这些东西放进库房?”
沈知脸色一缓,走过去。
窦王妃期待的看向他。
沈知大手一挥,一脸不耐:“母亲还是将东西锁起来吧。反正一时半会也排不上用场。”
窦王妃心里一紧,语气都在发颤,“如何就排不上用场?”
她抓着沈知的手,有一种低声下气的感觉,“你不是说…会好好考虑和柔嘉县主的婚事吗?你可知这聘礼入库有多麻烦,你若是答应娶县主,你娘我何必来来回回折腾?这聘礼都是现成的,你只要点头,为娘立刻将东西送到县主府去!”
沈知不动声色挣脱老娘的桎梏,再重重叹一口气,“京都城里流言纷纷,儿也听得无比厌烦,刚巧周娘子也不嫌弃我声名狼藉——”
窦王妃听出沈知话语里的松动,登时眉目一喜。
这是…这是答应了?
哪知沈知话锋一转,“不过看来我沈知命里姻缘浅薄,罢了,不提了——”
沈知说罢要走。
却被窦王妃狠狠拽回,“儿啊,你说什么混账话,这怎么就姻缘浅薄了?莫不是县主那边有什么难处,你跟为娘说清楚,为娘去劝劝县主——”
“唉。”沈知叹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紧紧盯着窦王妃的脸,“这一步慢,步步慢,则满盘空。那上阳郡的李观棋已经带着他母亲去了县主府,说是向周小娘子提亲去了。既有李家在前,我勤王府又何必去凑热闹?”
——轰。
窦王妃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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