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思冥想一番,自己也解不开情谜。

沈羲瓶索性说:“那你就当作我被下降头了吧。别总给我师父泼脏水,他可没教我过河拆桥,是我自己被榕蓦迷得神昏颠倒。”

“挺行,天天维护你那个老掉牙师父。”詹悸抚着白玉瓶精致的瓶颈,缓缓琢磨:“叫榕蓦进来,让我看看,他到底有何姿色,能把我的傀娃迷得颠三倒四。”

“他进不来。”

沈羲瓶暗自生闷气,“你的气场压制到他了,他接触不了你们詹家任何事物!”

詹悸扬起薄唇,冷谑:“这么说,他非人类?”

“我不清楚他什么身份。”沈羲瓶气呼呼的端起香茶,润润咽喉:“五年前,是师父带他下山,来保护我的。但我猜,他应该是榕树妖。”

尽管她师父说榕蓦非妖非人非鬼……

“榕树妖?”詹悸更觉得荒唐:“你师父的心可真大,就这么草率的把只树妖放在你身边,还让你喜欢得连是非曲直都不分。”

“沈羲瓶,你夜晚寢寐,可别傻乎乎的被他吸干元气都不知。树妖最难缠,砍又砍不死,惟有用真炁丹火连根一起烧。”

“你这个疯批,榕蓦又不会害我!”

“会不会害你,日后自见分晓。”

詹悸慢条斯理的摇开折扇,自掌心幻出一沓现金,召唤他的鸦宠,叼到戏台上,打赏大青衣。

鸦宠从空气中窜出,挥动羽翼,衔住绑钱绳,嘎嘎叫两声,跃过沈羲瓶的右肩,不知存心报复还是干嘛,用它的爪子勾搭了一下她的衣服。

随后顶着它那撮油光发亮的绿毛,飞向大青衣,将钱掷在他怀里。

棠春园的大青衣,皆为男扮女装。

沈羲瓶抚抚被乌鸦踩过的肩膀,小声嘀咕:“有主人护着就是神气,可怜我靠人哺乳就是卑微,还说什么饲我十七载心头血,连只鸦都敢欺负我。”

詹悸不动声色的听她发牢骚。

下秒。

在鸦宠趾高气扬的往回飞之际。

他指间拈了一粒玉石,弹穿空气,击中鸦宠的爪子。

痛得乌鸦在半空扭曲嘎嘎大叫。

他的傀娃,只能由他自己教训。

沈羲瓶没发现詹悸的举动。

她听见惨叫声,偏过头,被乌鸦引去视线,莫名其妙道:“它是癫了吗?还是脚抽筋?怎叫得像自家主人薨了一样。”

詹悸:“……”

就不该为她出头,这张小嘴没一句吉利话。

大青衣谢幕,后台锣鼓声也停歇下来。

四周离奇静谧。

沈羲瓶这才留心发现,戏台后面竟一个人影都没有。

那刚才是谁在敲锣打鼓?

细思极恐。

沈羲瓶脊背暗暗发凉,言归正传:“鬼到底在哪?棠春园的人呢?怎么今晚只有大青衣一个人在唱曲?”

“你确定那是人在唱么?”詹悸倏忽反问。

“什么意思?”

话刚溢出嘴边,后台锣鼓声再次响起。

大青衣换了个妆发,广袖交叠,款款走出来。

沈羲瓶这回认真打量,今夜这名大青衣极其面生,从未见过。

“他新来的?”

“应该来很久了。”詹悸这话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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