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十本种田文,九本猪大肠,卤肉卤大肠可以提上日程了。

霞姨手脚利索爱干净,做吃食生意再好不过。

酉时初(十七点),凉风习习,吹走了一天的燥热。

云锦还是下了床,她觉得再躺下去人就废了。

走出房门,云锦扶着篱笆墙慢慢走着,放松双腿。

“阿锦在家呢,阿羡呢,快让他出来帮忙。”

一道洪亮的大嗓门突然出现,吓得正在想事儿的云锦一激灵。

云锦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推车的中年汉子一眼。

这是,她二伯?

云老太育有四子。

云家长子云向东,与云老太的娘家侄女赵秀兰结为连理。

云向东有两子一女,长子云谚、长女云彩和次子云雷。

云谚刚满十八岁,是白云村唯一的秀才,这也是村里人不愿得罪他们一家的主要原因。

云家老二云向西和媳妇儿李桂花都是忠厚老实的,二人育有三女一子。

老大云月,老二云星,老三云朵,最小的儿子叫云淮。

李桂花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儿子,却自幼体弱多病,所以二房一直不受云老太待见。

云家老三便是云锦的父亲云向南,云老三出生时,云老太差点一命呜呼,他也成了云老太最讨厌的儿子。

由于生云向南时伤了身子,时隔多年才生下云家老四云向北。

云向北二十一岁,读书读了十来年,连个童生也没考上。

但又自命不凡,乡下的姑娘看都不看,所以到现在也没成家。

都说老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云谚和云向北那就是云老太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老云家虽说颇有资产,可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就是因为家里的钱都用来供他俩读书了。

确认来人之后,云锦放下警惕,如果说老云家谁还有良心,恐怕就只有她二伯一家了。

不过云锦闹分家那天,二房一家都没在。

“二伯,你来啦……”

云羡对二伯云向西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之前不攒了些木头嘛,顺手做了套桌凳给你们送来。”

看着侄子侄女亮晶晶的眼神,云向西挠挠头,憨厚地笑了笑。

太好了,真是刚瞌睡,二伯就把枕头递过来了,云锦昨晚还想着找人做一套呢,她再也不想把竹筐和木板当桌子,用土砖做板凳了。

推车上,除了一张大木桌和八个板凳,还有一个木桶,两个木盆。

云羡一蹦三尺高,“二伯,你也太厉害啦,做的真好。”

云向西一张脸黑红黑红的,笑道:“赶工急了点,虽然样子不好看,但绝对结实耐用。”

哦对,云锦想起来了。

二堂姐云月快嫁人了,二伯学过木工,便攒了些木头,给女儿做一些柜子之类的当嫁妆。

隔壁村有个张木匠,和二伯是是师兄弟,平日里两人一起做一些桌椅板凳的卖给村里人补贴家用。

但做嫁妆这事,云向西都是瞒着云老太做的,不然这些家具是云彩的还是云月的,可就说不准了。

“二伯,这套桌凳得多少钱?我去给您拿。”

能想着帮他们家做一套桌凳,云锦已是万分感激,哪能让二伯贴木头又贴时间的。

云向西脸一黑:“怎么?你不当二伯是一家人了?”

“不是,我……”

“哎,你这小丫头……”云向西轻叹一口气,抬头看看天,眼中满是怀念。

“且不说你喊我一声二伯,就是我学木工的银钱,都还是你爹给的……”

那个时候他对木工很感兴趣,便想趁着农闲去找师傅学手艺,可云老太一听还要交钱便无情拒绝了。

就在他心灰意冷时,是老三,跑到山上蹲了两天一夜,猎了头野猪,给他交了费用。

永远记得,那个下午,太阳还有些刺眼,一身血的老三跑着奔向他。

“二哥,钱我已经交了,你明天可要早些过去……”

老三呲着牙,笑的比那天的阳光还要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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