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啸着,一点残月隐入了云,愈发看不清,愈发听不见。

“喂……你,你听……听,是不是有狗叫声?”他喘着粗气,每一步都仿带有千斤重。

一阵沉默,背上的人只是喘气,不说话。

“喂,喂,你还,还活,活着吗……”他动了动背上的人,却仍然得不到回应。

他心里一紧,加快了步伐,奈何风吹得更大了,两人渐行渐远,不知向何方向,一同隐没在阴云里。

——

刚过完年,十方村热闹非凡,人们一片祥和红火之气,家家户户走街串巷,孩子们更是兴奋得不行。

“柳叔!听说您找我!”医馆门口的牌匾落了厚厚一层灰,老旧的木门每次开关都“吱呀”的响。

元燃从门口探头,一蹦一跳的进来,手里还拿着隔壁老张给的酥糖。

“豆子啊,冯老太最近病得厉害,我开了副方子,你给她送过去吧。”柳叔从柜台里取出药包。

豆子,元燃家卖豆花的,村里给他娘喊豆娘,给他喊豆子。

“好嘞!”

“不好了!”有人慌张的出现在门口,“柳大夫,村口躺了俩人,不知是死是活,大家伙儿的喊您去看看呢!”

“好,我现在过去。”

“我也去。”无燃立马来了兴趣。

“你凑什么热闹?先去送药。”元燃撇撇嘴,只好拿过药包出去了。

冯老太,一个古怪的老人,一个人住在村子的最西边。柳叔说在他小的时候,冯老太突然出现在村子口,从此留了下来。

“冯姨!您在家吗?”元燃叩了叩门,“柳叔让我给您送药。”

“来了。”

门“吱呀”一响,开了,伸出一只干枯苍老的手,接过元燃递来的药包。

“冯姨,您好生歇着,我听说村口躺了俩外来人,我先去凑凑热闹昂!”元燃冲冯老太挥挥手,一溜烟,没影了。

毕竟这村于几十年没有外人来过了,村子里的人也很少会出去,上次有人来应该就是冯老太了。

这么多年过去,又有人找到了这里。

医馆门口围了不少人,元燃猫着腰往里挤。快到了——什么东西勒脖子——不对,谁拉我后衣领!

“娘~”元燃秒变笑脸。

豆娘只一个眼神,元燃就怂了,灰溜溜的跟在后面,离开了医馆。

豆娘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让元燃去凑热闹。

“娘,村子里真的很多年都没有外人来吗?”

“真的吧。反正在我的印象里没见过外来人。除了冯老太婆,哎呦,奇了怪了。我记得是我小的时候她来的村子,那时候她长得年轻又漂亮。30多年过去,我还没老多少,她跟快老死了一样……也许是因为生病吧。”豆娘叹了口气,“我几乎从没见过她出门,哎,不过我刚怀你的时候,还有你后来出生的时候,她都来看过你。”

“真假?”

“真的啊,娘骗你干嘛?”豆娘摸了摸元燃的头。

一大一小溜达着回家了。

不过元燃可还没有死心,第二天一早他又跑来医馆。

“柳叔,你在不?”元燃轻车熟路的走进医馆,前厅没人。

“豆子,我在里面。”里屋里传来柳叔的声音。

元燃走进去:两个人一个坐起来了,接过柳叔递过的药在喝,另一个还躺着,等着换药重新包扎。

两个人都缠着绷带,一高一矮都瘦的皮包骨,高的那个皮肤很黑,现在还躺着,矮的那个倒是白白净净。两个人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豆子,去泡点茶来。”

“诶。”元燃应下,出去泡茶。

他把泡好的茶递给柳叔,接着对那二人道:“柳叔的医术很高明,你们不会有事。这里是十方村,话说你们从哪里来?”

元燃说完,那两个人对视一眼,却是沉默不说话。

“他俩没受什么大伤,倒是像长途奔波劳累过度。”柳叔抿了一口茶。

“怎么不说话?你们两个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要去哪儿?”元燃奇怪。

“我们……”个子小的开口了,“我们是来寻亲的,来探望家里的一位老人。只是路上迷了路,失去了方向,走了许久,粮食也都吃完了。不过幸好终是找到了村子。”

“那你们要找的人是谁?”元燃继续追问。

“不知道,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没再见过那位老人家了。只是现在家中出了些变故,不得不出来寻她。”

“那等你们伤好之后,我带你们挨家挨户的找吧。”

“那真是谢过这位小兄弟了。”

十方村里的人都很热情,纷纷前来探望两位外乡来的人,甚至还帮忙打听他们口中的那位家里的老人。

只不过许多天过去,也没找到他们口中说的那位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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