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这几位都是从清狩山请下来的仙长!”

洛铭池倒不是很在意,随手挥了挥就弹开了符纸。

“是么,那请问几位仙长认不认识这些人呢?这些都是你们清狩山的人吗?”林不慌不忙从府内走出来,后面压着许多穿着道袍的人,有的还醉着,没醒。

“乡亲们!”烟儿跟着林走出来,“你们仔细看看,你们平时里见到的是站在太守旁边的仙长,还是躺在这里烂醉如泥的道士呢?”

“那些人不是我们清狩山的人,我等也是刚才收到消息,这里有魔作祟的。”刘大头旁边的一位仙长道。

“一个多月前,你们的这位太守在城里制造恐慌,用人的恐惧来养着一只怪物,他把怪物养在他家后院的酒缸里,所以屋内才会留下那么重的酒味。”为了方便普通人理解,应久将芜烬比作怪物,“同时征集你们的钱财请假道士来糊弄你们,这些假道士在城内骗吃骗喝,你们不是不知道,现如今,我们发现了他的阴谋,他倒是在这贼喊捉贼了。”

刘大头的脸色越来越白,周围爬上黑色的物质。

芜烬猛的从天上砸下来,林府院子里顿时形成一个大坑。

“几位仙长!麻烦先送老百姓回去!这里先给我们!”应久运起红色的火焰,挡在黑雾和众人之间。

“红莲!”地面旋起红色的气,逐渐形成红色火莲,包住黑雾。

洛铭池让林和烟儿带着那帮假道士躲到后院去。

前院里,就剩下应久,洛铭池,那团黑雾,以及依然站在门口没走的刘大头。

刘大头整个人都在颤抖,双目涣散,黑雾突破应久的红莲,将刘大头包裹起来,再升起来时,刘大头只剩一具干尸倒在地上,那团黑雾比之前又大了几分。

“它吸收了刘大头的恐惧还是欲望?”应久跳到洛铭池身边,问道。

“我觉得是欲望。”

“我也觉得。”

突然一道光落下,是宁辰带着元燃回来了。

“这啥啊,久爷!”

“豆子,你先躲到后面去,待会儿给你解释。”应久道。

宁辰加入了战斗,奈何根本伤不到芜烬,在空中几个回合下来,三人都没了体力,落在地上。

“欲望……你的欲望……”黑雾向着应久冲过去。

洛铭池扑向应久,护在怀里,芜烬打在洛铭池身上,两人向侧边倒去。

一时间,应久好似感受到了芜烬中的欲望……

一个多月前,刘大头依旧是一个人躲在清狩山上偷摸喝酒。

烦死了,小的时候被父母管着读书,结果没读出来,娶了一个有背景的老婆,混了一个太守当。现在被老婆管着喝酒,每次都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出来偷酒喝。他甚至不敢在依兰郡里买酒,怕被发现,都是让人从另一个县里给他带点。

啧,烦死了。他继续抱怨,闷下一口酒。

“欲望……”

“什么东西在那儿?”刘大头惊叫。

一团黑色的雾,漂浮在半空,缓慢的靠近刘大头,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从那天晚上开始,城里闹起了动静。

有人说,夜里看见一团黑雾飞过。

作为太守的刘大头自然要为民除害,但是根本没有真的魔,是不能去请真道士回来的。

他在依兰郡里筹集了钱,去外面抓了些乞丐回来,请了两个混迹江湖的假道士,画了些乱七八糟的符纸,以假乱真。

刘大头说,招呼道士要酒,硬是在后院里放了十几缸的酒。不是为了养道士,是为了养芜烬。

养他的欲望。

芜烬,会放大人的欲望。

这么过了一个多月,一天夜里,突然有人闯了他的后院,还砸了不少酒缸,芜烬出来了,吓死了他的侍卫。

“那两个人里,有一个是魔……”芜烬说。

居然有魔送上门来。刘大头当即让人去清狩山请了真的道士回来,以为能栽赃。

“只要能栽赃,我就还是太守,人们就都会听我的,就连那女人也别想管我……”

这是最后一句话,没说完就已经被芜烬吞没。

应久回过神,揉了揉脑袋,撑着洛铭池坐起来:“没事吧?”

“没。”洛铭池道。就是后背有点疼。

有鞋子拖地的声音!应久望向门口,是那只怪。

应久第一次看清他的正脸,大部分都用纱包起来,只留着一只眼睛和嘴巴:他的嘴巴长在眼睛下面。

他拄着拐杖,亦步亦趋的朝芜烬走去。

“欲望……”

“一执一念一浮生,一悲一喜一枉然。”他缓缓突出几个字。

这貌似惹恼了芜烬,它撞上怪,却穿了过去,怪立在原地。

芜烬一遍遍的尝试,越缩越小,怪依旧佝偻着身子,一动不动。

芜烬直接放弃了,转而又对向宁辰。

半路天上降下一道锁链,缠绕困住了芜烬。

“一判·定鬼神!”

抬头看,黑色判官服一丝不苟,梳着高高的发髻,手执令牌,眼里是看不透的深邃。与旁人不同的是,她披散下来的头发只到肩头。

“判官大人。”应久站起来行礼。

“黎明大人。”宁辰对着来者道,“来的很及时。”

“不用谢。”黎明抬手,锁链越缠越紧,芜烬竟然挣不开,被牢牢的困住,最后缩成一小团,被黎明收进袖子里。

“告辞。”黎明对宁辰道,离开前看了一眼应久和洛铭池。

那只怪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转过身,离开林府。

天要亮了,东方吐白。

这是黎明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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