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正是平阳,她微服出行只带着头盔,就这样跟着田大一起回了庄子。
“公主来了,快快进来休息,田老让鱼婶今天多做点好吃的。”
“县男不必如此,本宫只是听闻县男缺粮,前来看看怎么回事。”
其实在平阳看见庄口那些流民时就已经猜到了,她知道那小子把人命看的比天还大,定然不会放下这些人不管。
平阳此次来其实主要还是想散散心,家里的事实在让她为难。
陈珏跟在平阳身后,平阳亲自给那些流民舀粥,又让头盔去叫来郎中给流民们看病。陈珏感觉到平阳有事,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知道。他想通了很多,包括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该伤的平阳多痛啊。
“公主喝些茶吧,你何至于此?”
“县男多虑了,本宫不过是见不得我大唐百姓受苦。”
陈珏想了想就告辞走了,他跑到工坊叫上铜石头一起去山洞那边挖了一筐石英石。一直到黄昏在又匆匆跑回府上,得知公主没走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老实说他对于平阳是有好感的,平阳是他来大唐之后接触时间最久的贵族,他始终没有在平阳身上感受过哪怕一丝的贵族鄙夷。
陈珏在长安总是能感受那些贵族对于百姓不经意就流露出的鄙夷,他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很难接受这点,他也不会傻到高呼人人平等。
“公主,我不问您心中之事,有一句话还请公主思量思量。有的时候杵在那里保持中立也是一种偏袒,只有躲的远远装作看不见,对谁都好。”
“我记得你很怕死啊,这可不像你的行事作风。”
“看不得公主受欺负罢了。”
“说来,你可是欺负我最狠的。”
话既然说道这里了,陈珏觉得还是说透才好,说到底他去长安之后做的事,的确很对不起平阳。
“我给公主说说我自己吧。如果有的选我真的不想来这儿,可是没得选。我从小接受的教育让我跟这儿格格不入,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小时候每天我都会接受最少四个老师的教导,从早到晚学不同的东西。那是我总想出去玩耍,后来长大了一点老师就更多了,我也明悟了一些,努力学习。那时候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到了午夜才休息。后来家中就遭遇了变故,就剩我一个了。从那以后我总是害怕,所以把自己伪装了起来。”
平阳看着陈珏不断说着自己的事情,她看见陈珏眼角微微泛红,面容思虑,不像以前说说笑笑的样子,她知道陈珏这是在把心掏出来给她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陈珏悲伤哭泣,她第一次见一个人如此悲伤,让她忍不住拉住陈珏的手,好像再说姐姐在,没事的。
“那次其实我很生气,主要是因为我第一次感觉人不如草,哪有这样一来就要杀的寸草不生的。本来我是准备在长安伺机弄死他的,我的那些老师们不光有光明正大的君子,也有心狠手辣的枭雄,更有心黑手毒的小人,我真的有办法要他声名狼藉,然后群起而杀之。”
说道这里陈珏身上流露出的黑暗被平阳敏锐的察觉到,她不知为啥,脑子里突然复现出柴绍被万人唾骂,百姓分而食之的画面,她真的相信陈珏做得到,因为三国演义就是陈珏讲给她听得,里面有着无数的阴谋诡计阳谋霸道。
“后来遇见了公主,公主亲自劝和让我以为公主跟他是一种人,当时我就感觉我是一条狗,被人打了然后赏了我一块肉骨头,我还要摇尾乞怜,所以就辜负了公主的美意。那天流民们来,我差点就疯了。人怎么能活得这么卑微啊,我想不通,后来田老说世道就是这样的,谁也不能骂一句贼老天,因为老天爷还是有眼的,让他们来了我这儿。我就在山里躲了起来,我就想啊小时候老师们教我的,我学会的,世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可为什么是这样呢?后来我想通了,还是因为弱小,因为我不够弱小所以保护不了那些佃户,差点让他们跟我一样受了无妄之灾。因为他们弱小,所以突厥来打草谷他们只能沦为丧家之犬。不过我比他们幸运,不是我有名师教导,而是我遇见了公主,公主把我保护的很好,不然我估计我根本活不出长安。”
陈珏站起来,规规矩矩的对着平阳行礼,平阳明显能感受到陈珏的认真和严肃。
“我错了,请公主责罚!”
平阳扶起陈珏,不知什么时候平阳感同身受般的也流泪了而不知。
“那我也说说我吧。”
平阳用手轻轻抹去陈珏眼角的泪水,将陈珏拉到身边坐着。
“本来我是国公的掌上明珠,应该比你小时候过得还要舒服些。后来隋帝自己作的丢了江山,父皇在太原起义师,那日我和他刚成婚,就在长安。他匆匆进来,收拾了行囊带着部曲就连夜逃走,什么都没告诉我。还是马叔拼了命才带着还穿着嫁衣披着盖头的我逃出了长安,之后我就当那人死了,马叔辅佐我,拉了一只队伍,打下了整个长安。父皇来了,我开心的将长安献给父皇,那人居然也在。父皇依旧封了他驸马都尉,我还能怎么办。其实那次突厥袭关,我真的想这么一走了之,马叔给我用了你的药,又来到了这里。我后来才知道是你渡血救我,当时我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以阳寿换阳寿的来救我这个陌不相识的人。所以我就选择在你这里养伤,那时我就觉得你真的不一样,甚至感觉不是世间的人。回了长安后,那人来看我,不知从哪里听说你渡血救我的事。后来他就让部曲来了,我得知后就进宫了,我求父皇让我与那人和离,父皇不允。之后我警告了那人,然后找到你,你真的伤我好深,你真的好狠心。”
陈珏无言,他知道自己亏欠了平阳,他也顾不得什么礼法不礼法的,紧紧抱着平阳。平阳靠在陈珏的怀里,听着陈珏的心跳。不知为何,此刻二人都觉得很安心。陈珏取出袖中的那个小包裹,从里面取出一根项链,一根细线吊着一颗五颜六色的鲁伯特之泪,就是融化的玻璃滴到冰水里快速凝结的带着一条细长尾巴的圆球。圆头坚硬无比,据说能够承受三吨压力,尾巴却是稍有打击立马就带着整个珠子一起破碎。陈珏又在珠子外面套了一个琉璃球,把铜头儿腮帮子吹肿了才做成这么一个琉璃球。
陈珏轻轻戴在了平阳脖颈上,又在平阳耳边悄悄说着:“清风明月知我,你知我。”
平阳羞红了脸,她虽嫁过人,却从未跟男子这么亲近过。她取下了一直戴在的那块玉牌,也戴在陈珏脖颈上,也在陈珏耳边悄悄说:“碧云星辰懂我,你懂我。”
两人就这样抱着彼此,陈珏看见玉牌上刻着一个“鸾”字,他这才知道平阳的乳名。现在他要想想怎么才能明媒正娶了,这件事不容易啊。
第二天平阳就回了长安,陈珏立马来到工坊,设计了一座新的工坊,就在山洞不远。他实在缺人,只好叫来田二,把制作工艺教给了他,让他带着人制作。田二不仅聪明,而且脑子活泛,不仅很快掌握了技艺,还举一反三的通过吹制加按压的方法,熟练的能做出各种形状的琉璃。陈珏一边教田二一边攻克透明玻璃的技法,等田二完全掌握了,陈珏就把这些事都扔给了田二,还要求田二每天都必须去学堂听半天课。
他又一头扎进了锻工坊,开始着手升级锻工坊,陈珏深知大唐以军功第一,自己将来必须要有军功傍身才行。虽然自己可以玩儿脑子,但是自己带出去的人必须武装到牙齿,尽量能带回来。所以他特地叫来了西塞罗,他很想知道大马士革钢是怎么做的。
“我的主人,你们是怎么弄动如此厚重的锤子的?”
西塞罗带着一个人来到锻工坊,那人叫柯流沙,据西塞罗说是他们神庙最好的铁匠。
柯流沙一进锻工坊就对动力锤眼馋的不行,这是陈珏最新改良的工具,直接通过水力控制,所以专门做的厚重,还配备了不同的凹槽方便塑形。
“想学啊,先把大马士革钢做出来。西塞罗这几天你就待在这儿,给他做翻译。铜头儿,这家伙也是个铁匠,你随便用。”
“知道了少爷,就是焦炭不够用。还有就是铁料不多了。”
“焦炭你安排人专门弄个工坊吧,铁料我想想办法。但是三个月内,我一定要看到大马钢!”
陈珏实在搞不定铁料,无奈只好给平阳写了封信,用的密码体,母本就是三国演义。陈珏早就把三国演义写完了,只是一直没有拿出去罢了。
“田大,把这封信送公主府上,然后你去找我老师,一定要请他过来,记得装些书。”
“知道了少爷。”
田大很喜欢去李纲府上,尤其是帮少爷送书,李纲总会回一些书,少爷每次都会让他看。
陈珏前前后后把三字经、弟子规都给李纲送了过去,他还指望着便宜师父以后给他撑腰。毕竟要是有心人以后发现他做事是掘儒家的根子,还是得有个实力雄厚的人给自己撑腰才行。
陈珏顺势又在书房编写起了初级数学,没办法啊,那帮小家伙们可是被家里狠狠教育过的,一个个的好学的不行,陈珏只能不断的拿出新东西了。
“公主,来信了。”
头盔悄悄在平阳耳边说着,那封信也悄然到了平阳手中,就如陈珏所说平阳回长安之后就闭门不出,谁也不搭理,什么事也不管,时不时的跟陈珏通信互诉衷肠。
“头盔,我记得我有一处铁矿,你等会去给马叔说一声,让他每月给珏儿哥送五车铁料过去。”
“公主可在?圣人叫公主进宫。”
此时一个内侍来了平阳府上,平阳交代了一声就跟着内侍进宫了。李渊正在御花园里焦头烂额,说实话他是想传位给李大的,可是大唐江山一大半都是李二打下来的,他只好不停地安抚,没想到两人现在势如水火。
“父皇。”
平阳轻轻走到李渊面前,李渊看着眼前的女儿心中又生出了一丝愧意,其实当年是他传密信叫柴绍走的,只是没想到柴绍丢下了平阳。
“还是女儿好啊,不争不抢。”
平阳没有接话,她也不愿意接话,一边是哥哥一边是弟弟的,她真的很难做,如今这个局面有很大原因都是眼前这位开国皇帝造成的。
“怎么?你也不搭理朕了?真忍心让朕成为孤家寡人?”
“父皇叫我说什么,我能怎么办?”
“你!哎,算了,不说这些了。你何时才让驸马进门啊?”
“好好的说那个人干嘛?”
“你就真的不打算让他进门了?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夫妻啊。”
平阳也不说话,就跪在那里。李渊这下被气的不行,赶走了平阳,独自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平阳出了宫后愈发觉得长安是如此的让人窒息,她回到府中就让小厮放出风说自己病了,即日起闭门谢客。而她则自己偷偷跑出去,混在车队里出了长安城。
“公主,你这是何意啊?”
“马叔,你一直最疼平阳了,一定要守好秘密。”
“公主,到底怎么个事啊?”
“马叔,你觉得珏儿哥怎么样?”
马三宝这下终于明白了原因,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不然圣上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
马三宝当年是高句丽退下的老兵,回到家才发现自己在外面打仗,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一家人饿死的饿死,失踪的失踪。他一怒之下杀了横征暴敛的县令,一路被人追杀,差点就死了。被窦夫人救下时,他只剩一口气了,从那以后他就做了窦夫人的部曲,从小保护着平阳。
“那小子有什么好的?”
“马叔,一定要帮我。”
平阳使出了撒娇大法,她知道马叔一直很吃这一招。日落时分,一行人就来到庄子外面。铜头儿带人接手了车队,直接拉进了山里,陈珏热情的招待平阳。只是他感觉马叔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对,他甚至从马叔身上感受到了一点点敌意。尤其是自己给平阳夹菜的时候,他感觉马叔好像很不待见自己。
陈珏才不管这些,现在他眼里只有平阳,那日两人挑开心中迷雾之后,他觉得活在大唐也挺好的。吃完了饭,他带着平阳来到小河边,此时这里满是萤火虫,星星点点的很好看。
“你说那个位子真的那么好吗?”
“我不知道啊,你一定要听我的,什么都不要去管,什么都不要去恨。他们都是可怜人。”
“他们真的会?何至于此?”
陈珏抱着平阳,只有这样才能安抚她,毕竟两个血亲马上就要真刀真枪的干起来了,想来她应该才是最伤心的那个人。
“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陈珏摇了摇头,他就是有九条命也不敢掺和进去,要知道李二可是后来打的大唐四周小国夹着尾巴做人的,有了尊号天可汗的,太子能跟他打的有来有回想来也不是什么草包。说实话能在乱世处理好内政让李二一心一意打天下的人,怎么可能是草包,再不济也是跟李二五五开的角色。
“你真的没有办法吗?陈郎,你帮帮我吧。”
“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吧。”
陈珏此刻恨死李二李大了,让他对眼前美景怀中美人都没了兴致。算算时间已经快武德七年了,明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李二就会动手了,陈珏记得貌似李二动手之后紧接着突厥就打到了渭水河畔,逼着李二送了大量的宝贝签订了渭水之盟。
好事不出门,厄运一直来。第二天李纲来了,陈珏也没打算藏着掖着,他跟平阳一起迎接的李纲。李纲黑着脸,都没进陈珏家门,直接住进了学堂。陈珏没办法,亲自下厨做了蟹黄豆花、清蒸鲈鱼、高汤鸡蛋羹,又想了想从书房里拿了一本三国演义。这才一脸笑容的跑去学堂,给他亲爱的师父上迷魂药。
“老师,弟子来看您了。”
“滚,明日老夫就昭告天下将你踢出师门!”
“老师,您闻闻这菜肴多香啊,这可是我亲自做的,您真不尝尝?”
“进来吧。”
陈珏前脚进屋,后脚还没迈进去李纲就一棍打在陈珏屁股上,陈珏跌跌撞撞好险没有打翻食盒。他立马将菜肴取出一一摆好,又将全本三国演义放在一旁。李纲走过来对着陈珏屁股又是一下,陈珏还没来得及跑就又挨了一下。
“老头儿你疯了?小爷要发飙了!”
“好小子,叫谁老头呢,还学会欺师灭祖了,看棍!”
陈珏被李纲打的满屋子跑,直到李纲气喘吁吁的坐在那里,陈珏又很识相的跑过去给老头顺气,又是捏肩又是敲背的。
“如实招来!”
“我没做啥啊。”
“你爪子刚在在哪?还敢骗我,你等着我这就将你踢出门去。”
陈珏这才反应过来,这几天一直跟平阳相处,拉拉手什么的已经习惯了,没想老头眼神这么好。
“别别,您消消气,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好哇,你还真敢承认,你知不知道现在朝堂闹成什么样子了,你是真不怕啊,圣上有气没处撒,你还舔着脸君子好逑!”
“师父,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弟子求您了,帮帮忙呗。”
“孽徒,看棍!”
“老头,小爷还就告诉你了,我非她不娶了!你看着办吧,反正我上没老下没小,就你一个师父。”
“你!你!你!”
陈珏见李纲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连忙跑过去给老头拍背顺气,他真怕老头一口气上不来没了。
“真就得是那位?必须得是那位?年轻人戒之在色,不行我去给你说媒,孔老匹夫的孙女也亭亭玉立很是不错。”
“人家把本命玉牌都给我了,我也把家传宝贝给她了。”
李纲强压着怒火,努力让自己平复,脑子正在飞速运转,正如陈珏说的,天下人都知道他是自己的关门弟子,要是上面责罚,自己就是第一个,那小子是第二个。李纲一想到朝堂上坐着那位如今的惨状,如今的惨状,看来这小子还是有一条活路的,就看这小子的命了。
“选一个吧,是福是祸看你造化了。”
“选什么?”
李纲见陈珏如此愚笨,无奈只能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老大还是老二?”
陈珏佩服的看着老头,他没想到老头居然一下就找到了症结,不愧是三朝元老,这觉悟就是高。可惜他注定要让老头失望了。
“都选不得,我前脚刚劝人家躲的远远的,后脚我就去帮一个打另一个,这不厚道。”
“那看来你我师徒缘分已尽,将来逢年过节我给你烧纸钱。”
“您不说出去,谁知道啊,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着,那边都要玩儿命了,谁有功夫来管我这个小虾米?”
“那边正愁找不到地方撒气呢,就算你有九条命不过是多砍几刀而已。”
陈珏见状知道自己要拿出一些底牌才行,他让人回去叫来平阳,趁这个功夫连忙劝老头吃了点东西,他知道老头真的把他放在心窝窝里的。
“老师,不说我选哪个?您觉得我真有的选吗?您好歹也是那位的老师,这可是您教的第二个太子了。”
“那你猜猜当年那两位身边有没有我弟子?”
陈珏这才知道老头有多腹黑,两头下注两边不耽误,难怪后来又教了大唐新的太子爷。
“您给说说呗,那边谁是自己人啊?藏的够深的。”
“本来是你的,你不是跟那位认识吗,所以要不你去那位那边?”
“得,我就多嘴问一句。”
陈珏看着桌上的三国演义突然明白了过来,这是文人自古以来的方法啊,诸葛家当年不也是三家下注,输了不亏赢了小赚嘛。
等平阳来了之后,陈珏带着两人进了山,田大驾车,一行只有四人。他们直接去了锻工坊,陈珏先带他们看了锻造车间随后去了库房,里面已经陈列了数十把横刀,十副盔甲,还有些零零散散的东西。陈珏随后又带他们去了琉璃宝库,田二这些日子的努力一一呈现在眼前,有琉璃鹰三只,琉璃马两只,琉璃酒具三副,还有一颗人头大小的五彩琉璃球。
“这些是我准备的聘礼,你觉得够不够,要是不够我再做点。”
平阳一下羞红了脸跑了出去,李纲在脑子里盘算着,他明白陈珏的念头,不就是谁赢了就给谁吗,虽说比不上从龙之功,但是这两份东西也差不了多少。
这时陈珏悄悄塞给李纲一个锦囊,李纲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五彩琉璃豆子。
“我知道老师喜欢这玩意,您可拿好了,掉地上可就碎了。”
“你这些东西分量可不够,当年的事老夫也是知道的,虽然有个引子在哪,可那边好歹也是开国功臣。你还得加点,不如你去交个投名状,混个从龙之功也就不比那位差了。”
“你确信我拿着这些去,那位就能赢?”
“废话,拼到最后不就是比谁刀子快,比谁钱财多嘛。”
“可惜去不得啊,真要去了小子到手的媳妇就飞了。”
“那你就再想想,多准备点有备无患嘛。”
“老师帮我。”
“人头一颗,觉得有用就拿去。”
第二日陈珏刚给小家伙们上完课,马叔牵着两匹马找到了他不由分说的一把抓住陈珏将他扔在马背上,策马出了庄子。
“马叔,你要什么啊?”
陈珏趴在马背上差点把午餐给颠出来,后来直接就颠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在一处荒原了,很遗憾陈珏是被凉水激醒的,他环视四周空无人烟,马叔一脸怒火冲天。噌的一声,马叔手中的横刀离陈珏脖子不过两厘米,陈珏相信马叔真的会动手,他感受到了杀气。
“你这攀附权贵的小人,今日我就除了你免得公主日后伤心。”
“吓唬谁呢?小爷告诉你,有种你就杀了我,十八年后我再回来娶鸾儿便是!”
“笑话,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小鬼怎么娶公主?!”
“行了,你这激将法用的太糙了。快收起来,小爷知道你要干嘛。”
“知道个屁,我看你就是利用公主,放心一下就好。”
马三宝不等说完,一刀就砍向陈珏,陈珏连滚带爬拉开了好几身位。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小节竹子,恶狠狠的看向马三宝。
“小爷还就鸾儿不娶了!待我立一个大大的军功就是!”
马三宝大笑着持刀看着蹲在地上的陈珏,他看来陈珏还真是待宰羔羊。
“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还妄谈军功,你辱我太甚,小子过来引颈受戮!”
陈珏手里拿着那节竹子也不怕了,他站起来好似一颗傲然天地的苍松,他点燃了竹子口的白绳,匆匆了出去。
“我以灭国之功做聘,以擒王之功做礼,我非鸾儿不娶!”
陈珏刚刚说完只听白日一声炸雷,远处硝烟弥漫碎石不断的从天而落。马三宝震惊的看着陈珏,他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钢刀,摆出了防守的架势。
“你会雷法?”
“小计尔,此乃火器!”
两人保持着距离回了庄子,陈珏不会骑马只有坐在马上慢悠悠的晃着。回到庄子后陈珏立刻去锻工坊,他等不及了,马叔是百战老兵而且真的打了一百场不止。陈珏需要超越这个时代的钢,如此才能保护自己和自己带出去的那些人。
收服流民之后,锻工坊进一步扩大,已经完全占据了那一湾河道,三架巨大的水车昼夜不停。陈珏来的时候,没有声张,他径直走进锻造车间,看见柯流沙、西塞罗、铜头儿正围在一起。他猫过去一看是一块手掌大小,高不过三厘米的大马钢,花纹稀疏应该是刚刚实验出来的。
“做出来了?”
陈珏一声提问,这才唤醒了沉浸其中的三人。
“主人,做,做出来了。”
柯流沙磕磕巴巴的汉语回答道,西塞罗一行人一直在学习汉文化,如今人人都说些简单的语句。
陈珏拿起那块大马钢左右上下不停地翻看,从上面的花纹可以看出应该是堆叠法,怎么做的陈珏懒得去问,总要给别人留点保命的手段,不然真不好过于压榨。
“还不够,最好是让花纹在密集一点,不过慢慢来就是。铜头儿,马上生产一批料子打两把刀出来跟百炼钢做测试。再用它和百炼钢做几幅盔甲出来,找到最好的搭配。”
陈珏又来到图纸台,在绢上画出了马蹄铁和高桥马鞍。这次被马叔弄出去,他发现初唐的马已经有马镫和马鞍了,不过马鞍和他记忆里完全不一样,低了很多就好像只是在马背上按了一个蒲团一样。陈珏认为后世见过的高桥马鞍一定比现在的好,不然也不会全世界都那样做。
“铜头儿看看这两个东西能不能打出来。”
“这个铁片很简单,这个看起来像马鞍要花费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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