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林伸手在白文焰眼前晃了晃。
白文焰看了他一眼：“干什么？”
冬林把她从逐渐走远的意识中带回，却只是指了指她面前的盘子：“吃饭。”
“哦……”
白文焰觉得无趣地低头看着剩下一半的鸡蛋排。
再不吃就凉了。连同现实中的冬林一起，他虽然不会一直念叨这句话，却会在她走神的时候提醒她。
她老实地咬下一小块淋上酱汁的鸡蛋排，口齿不清地嘟囔：“我只是在想……”
她一手拉开身旁的椅子。
“祎祎回来了。”
闻言，冬林抬头看了良月的大门一眼。
由招财猫看管的大门一般是关上的，唯有在晚餐高峰时段保持开启。从双开门中窥见猫子街的人流比早些时候更加密集，大多是赶在日落黄昏前从峭壁回到苦崖城的拓荒者。
凭着幻影之力增强过的视觉，冬林还没有从门口经过的人群中捕捉到祎刃。
有着那样一头纯净的白发的少年，在人群中应该是显眼的才对。
冬林这才想起，她看到祎刃回来用的不是自己的眼睛，而是李刻的。
没过一会，白色头发的脑袋就从门后面冒了出来。棕灰色的猫头鹰正摇振着翅膀飞离他的肩膀，飞入与猫子街交叉的无名小径。
“祎祎！”
千雪将托盘暂放在吧台上，身体在桌椅间灵巧地穿梭，用最短路径赶到祎刃的身前，戴着手套的双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累不累？有没有受伤？啧，你身上怎么有股泥土和血的味道，好臭好臭。”
虽说刚下峭壁就来良月吃晚饭的拓荒者们大多如此，但千雪管不了他们，只有祎刃姑且还能听她的话。结果是祎刃还没来得及和白文焰跟冬林问声好，就被赶去工作间换衣服。
冬林叹了一口气，傻眼地看着祎刃消失在挂着牌的木门后。
“不说那些麻烦事了。”
本来还打算和白文焰认真探讨一下有什么办法能帮她在学院二队的选拔中突出自己的优势，但那些全部都和祎刃没有关系，实在不合适让他在刚做完关口的任务回来以后还听这么无聊的东西。
冬林耸耸肩，像是要自己转换心情一样地挤出笑容，接着说道：“我来给你们看点好东西吧。”
“好啊。”
冬林侧过身，对着将深蓝色长发梳成侧马尾的背影高举起一只手，用确保她能听到的声音喊道：“千雪！我能借用放映机吗？”
“可以！”千雪一边擦桌子，一边头也不回地隔空喊话，“你要看什么？”
“去年庆典决赛的录像！”
“你自己去拿，在吧台里面最下层左数第二个柜子的第一格最顶上那个红色的！”
“收到。谢了！”
冬林赶在记忆消失前到吧台后面翻找，留下白文焰若有所思地咬着鸡蛋排。
虽然他没有明着说出来，她也多少领会了他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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