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两个村落,路过平山镇,容易熟门熟路的来到一处巷子,翻墙进了一家老旧的宅院。

一块碎石长了眼睛似的从里面飞射而出,直冲容易的胸口要穴。

“小隐子,你屁股又痒了是不是?”容易险险避过碎石,脸都黑了。

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嘿嘿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咧着一口白牙道:“三哥,有大门不走你干啥非要翻墙进来?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毛贼呢!”

容易揪住少年的耳朵,压低声音道:“不准叫三哥!你爹不在家吗?怎么不见明儿?”

少年正要说话,一道儒雅的声音响起:“易儿,你怎么又来了?容隐,回屋继续练字!”

说话的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面容清秀,肤色异常白皙,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

名唤容隐的少年小脸一垮,嘟着嘴不高兴的进了屋,临走还不忘朝容易使眼色。

容易双手环胸,蹙眉对中年男子说道:“小叔,您这是多久没出过门了?上次我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您要带明儿多出去走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天大地大哪儿不能去,为什么非要窝在陇州呢?”

中年男子容齐微微勾唇,语气却一如既往的严肃:“你也让小隐不要叫你三哥,自己怎么就改不过来?小叔也跟你说过……。”

容齐话说了一半,想起了什么,突兀的笑了起来。

这一笑,如雪后初晴,霁月无双。

容易嘿嘿笑道:“看吧,咱就算非要断骨求生,那骨子里流着的血脉也改不了啊,再怎么断了往来,您也是我小叔,我也是小隐和明儿的三哥!”

容齐笑而不语,侧了侧身,带着容易往里屋走。

“你娘最近还好吗?你师父他老人家还是不愿意跟你回去住?”

容易叹道:“那老头……我师父这臭脾气,怕是只有我娘能治的了他!我一个做徒弟的,总不能没皮没脸的硬把他和我娘往一对儿凑,是吧?”

容齐眸光微闪,笑容一派温雅:“你师父悉心教导你这么多年,亲父子也莫过如此,你要好好孝顺他,多去牧场那边看看他。”

容易赶紧表态:“我刚从师父那边回来!这次下山我给他带了好多吃的穿的用的,我也给您带了一些,已经托了人明天给您送来。”

容齐展颜笑道:“小隐和明儿已经长大了,我们几个男人没那么多讲究,你不要老是往我这儿跑,警醒着些。”

容易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有些抑制不住的恼怒:“你们怎么都这样儿!容家人又不是被通缉的罪犯,凭什么要我们夹着尾巴做人!您学问这么好,却隐在这么个鸟不生蛋的地方蹉跎了半辈子!小隐和明儿一个能文一个善武,您却偏偏拘着他们兄弟俩,从不让他们俩一块儿出去玩!要不是王爷开口,我也……我是真不明白,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容齐的脸色愈发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闭了闭眼,温声道:“易儿,这些话小叔就当没听见,出了这个门,你最好也全部忘记。”

容易狠狠一跺脚,愤愤的道:“不就是咱们容家出了个先太子妃吗,又没当上皇后,都这么多年了,难道皇帝还想把容家赶尽杀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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