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码头上的几个至冬人,洛木的额头上,有一颗汗珠缓缓坠落了下来,在甲板上摔得粉碎。
自己的手段当然不是万无一失,天命仓促组成的情报拦截网络自然也不可能完全封锁自己的动向消息,洛木早就做好了被至冬实时锁定位置的准备,但……
这也太快了吧!
至冬在璃月的情报网早就被自己和凝光牵扯得四分五裂,特工十不存一,可即使这样,他们的消息传递居然依旧保持着这样的高速,这是何等完备且可怕的谍报机关才能做到的奇迹啊!
自己终究还是愚人众的手段。洛木无奈地轻叹了口气,身形一晃,他身旁不远处的万叶北斗几人只觉得自己眼前,有一团遮天蔽日的漆黑一闪而逝,等再回过神,洛木连带那几个至冬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家伙……北斗皱眉看了看船舷之下,那原本站着人的空地,英气的剑眉拧出了一个浅浅的疙瘩。
…………
“弄臣大人,欢迎来到稻妻,我们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离岛因锁国令而略显萧瑟的街道上,身穿一身至冬大衣的中年人微笑着对身满脸寒意的年轻人说着话,他们身后,有两个汉子略略分散地跟着,不远,也不近。
洛木微微斜了中年汉子一眼,并不说话,目光在他秃得有些反光的额头上稍微停顿,转瞬间又移回正前。
“我在稻妻的名字是森川严,您叫我森川就好。”中年汉子轻声道。
“至冬名呢?”洛木嘴唇几乎不动地平静问道。
森川严的表情微微一僵,他暗暗咬了咬牙,有些勉强地回答道:“伊凡,伊凡?彼得洛维奇。”
伊凡?洛木轻轻挑了挑眉。
这个名字勾起了他某个似乎很遥远,但实际上只在多半年前的“久远”回忆:
那个在雪山被占卜家做成傀儡的可怜年轻人,不是也叫伊凡吗?
那时的自己,还只是个想要混进人类社会的深渊法师,谁能想到,一年而已,自己居然会走到这个地步。
洛木不由得摇头苦笑了一声,但旋即便收敛了表情,他侧过头,看向表情有些古怪的森川严。
“森川先生。”他轻声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森川严舔了舔突然有些发干的嘴唇,尽量连贯地回答道:“您是璃月的君白先生,天命的主人,还是璃月……”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洛木却在此时举起手示意他安静,随即,洛木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闪烁着诡谲光华的古怪徽章,他摊开手掌,把它举到森川严面前。
“告诉我,这是什么?”
“邪,邪眼?”森川严有些糊涂地回答,他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这位新上司为什么要问这些稀奇古怪的问题,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早就是全愚人众皆知的事情了吗?
“再回答我一次,我是谁?”
“您是……”森川严的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突然觉得,这个新来的上司和那位大人实在太像了,同样的诡谲难测,捉摸不透。
森川严嗫嚅着不回答,洛木也不催促,他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个很久没有如此紧张了的老谍子,瘦长的五指一点点捻动着手中的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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