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刚好是一千,对了,你再买只烧鸡,整个凉菜,花生米,再买瓶汾酒。”
我又从钱包里抽出二十块钱递给他,说:“找的钱你自己留着啊。”
邢鑫出门后,徐天还在睡觉,于是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我正寻思接下来干点什么的时候,多央卓玛给我打来了电话。
“你在干嘛呢?”
“没干嘛,闲着呢。”
“明天我们学校放假,我去找你吧,我在网上看到跟前的礼泉县有个景区,咱俩去逛逛吧。”
我满脑袋问号,景区?西安咸阳跟前不都是坟吗?哪里来的什么景区?
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到,于是我问多央卓玛:“我们这跟前哪里来的什么景区?”
“我给你把这个旅游攻略发过去,你看一看。”
刚说完,我的手机就收到了一个视频,我点开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袁家村一日游。
容我在此为各位看官简单介绍一下这个袁家村。
袁家村,属于SX省XY市礼泉县烟霞镇,是中国地一个传统村落。也是SX省省内的一个著名乡村旅游地之一。相传是北宋年间袁氏为躲避战乱迁至此地,聚族而居所形成的村落,主要就是卖一些小吃,手工艺品之类的东西。
可是全国各地像这样的旅游村实在太多了,我是想不明白这里有啥好玩的,可是女朋友都发话了,我能不去吗?但是想到要尽早处理那只僵尸,不由得让我陷入两难的境地,一边是女友要求,一边是公司任务。
这时电话那头的卓玛说话了:“小羽,明天能不能去嘛?”
我想了一会儿后,对卓玛说:“行,我什么时候去接你?”
“等一会儿吧,我刚下课,现在正往宿舍走着,你现在在哪里呢?”
“没事,我现在来吧,我现在就在礼泉县呢,等开车过去,你应该也收拾好了。”
卓玛好想挺吃惊的问我:“你现在在礼泉县干嘛?”
好像卓玛并不知道我家就在礼泉县,这也难怪,毕竟这个世道也没人上来就自报家门。
我对卓玛说:“天哥没跟你说,我俩家都是礼泉的。”
“好了不跟你聊了,我先去宿舍收拾一下,宝宝一会儿见。”
“好的,宝宝一会儿见。”
刚挂断电话,就看见徐天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天哥,你不在睡觉吗?”
徐天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对我说:“被你打电话吵醒了。”
我拿出茶盏,给徐天倒了一杯茶,说:“不再睡会儿?”
徐天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示意我给他倒上,我填上水后,徐天说:“不睡了,怕晚间没困头。还有,这他妈谁发明出的茶道礼仪,倒茶还得倒七分满,这茶杯本来就小,跟喂鸟似的。”
我笑了笑说:“天哥,这是茶盏,比茶杯能大一整圈呢。”
“在我看来,都是喂鸟的,有好几次跟人喝茶都把我喝渴了。我当时就特别想问那哥们,有没有不用的旧手机,那个能换盆,我适合拿盆喝。”
“天哥,这就是你不懂了,喝茶讲究的是闲情雅致,谁跟你一样啊。以前我也认为喝茶只需要茶叶、开水、大海碗就够了,可有一次事情,让我彻底改变了这个想法。”
徐天看来挺好奇的,问我:“啥事啊?把你这么粗狂的一个人都整成文艺派的了。”
“想听啊?我也想讲,就怕读者说我水字数。”
“这不一样,水字数是指那些全是废话的,你要讲道理都成水字数了,那全天下的教科书都是水字数。”
我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说:“我以前特不理解玩茶道那帮人。在我肤浅的认知里。茶叶、开水、大海碗,这三样就能解决的问题,真没必要买一桌子金木水火土,我隔阑尾都没用上这么多工具。许多年来诸如此类肤浅的认知,我还有很多,包括但不限于烘焙、航模、种多肉、拼图、手办。十字绣等等这一系列种三年地收一斗粮的事儿,总觉得人生苦短,没必要这么和自己过不去。我现在变得如此豁然开朗,源于一位老人,我舅家姑姥,南方也叫外婆,这样唱澎湖湾时显得文明一些。”
徐天闻言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对我说:“我终于知道你为啥受女孩子喜欢,你小子会说话啊。”
我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继续说:“老太太提着壶给我灌了个顶,让我明白有限的生命究竟该怎样度过。老人家四月份刚过完九十四岁生日,耳清目明,牙口利落,认得出每一个人,嚼的碎每一道菜。寿宴当天,四世同堂,笙歌鼎沸。老人家口御六路,筷指八方,劝菜不劝酒。感觉满堂儿孙全都吃不饱。我一表哥说非常怀念他做的韭菜盒子,老太太说下次见面给你做。场面温馨催人泪下,祥和的气氛一直延续到刷完最后一个碗。这个时候,大伙儿便开始陆续告辞,当代看望老人的饭局大多如此。举杯开场,擦桌落幕,总感觉带着点为了完成任务的意思。临别时,老太太逐一挽留,让吃了晚饭再走。大伙儿挨个婉拒,说过几天再来看您。这一次,大家都没有食言。仅仅两个月后,大家再一次相聚。老太太走了,带着韭菜盒子住进了红木盒子。给家谱和菜谱都留下了无尽的遗憾。我上了香,磕了头。酝酿了好几次哭不出来。感觉特不真实。我坐在老太太生前常坐的位子上,把身份代入了一下,突然就释怀了许多。老太太兴许是觉着没意思,所以才把游戏账号注销了。在儿孙的视角里,这个一百多平的房子,每年都有两次欢声笑语。但在老人的眼睛里,这个一百多平的房子,每年只有两次欢声笑语。其他时间还真挺没劲的,手机学不会,电视看不懂,坐着直犯困,躺下就失眠,少喝一口水,便秘,多吃两口饭,积食。屋里聊天找不着人,出门遛弯不认识道。好不容易有人给递张传单,还不认字儿。想见的人一年见不着几面,不想见的人,这个岁数基本上也就见不到了。想吵架都没地儿嚷嚷。物质条件富裕,精神建设贫瘠。综上所述属实,没劲,那就撤吧。这么一想,突然就没有那么悲伤了。当然,这些臆想纯粹是为了安慰我自己,我无法获知一个九十四岁老人的真实想法。毕竟隔了三代沟太深。那天的告别仪式上,隐约听见悼辞里有这么一句,老人家苦了一辈子,终于可以歇歇了。乍一听没毛病,仔细想真悲哀。我们就一辈子,为什么要苦着过呢?突然间就理解了,那些热爱生活的人们,活着还是要有点追求和爱好的。我曾经一度无欲无求,这说的有点好听了。翻译过来,其实就是自暴自弃,也叫破罐子破摔,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干什么,就俩字儿都行。牙刷用的变形,裤衩穿到透明,睡觉是由于怕死,吃饭只为了不饿,白头发和黑眼圈在我心里不值一提。澳洲青龙和杭州小笼在我眼里毫无区别。自以为超然物外,活得特励志,现在想想,这不二逼吗?苦难一点儿都不值得歌颂。能把自个儿伺候开心的,才算活明白了。一个小时泡一杯茶,不是浪费了一个小时,是享受了六十分钟。所以,花一个小时泡茶,这事儿可太值了。这水深火热的生活,对自己好一点儿吧。俩月之后的事儿,谁都说不准。我们大概率都活不到九十四岁,要知道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徐天这时候已经听愣了,直到手中夹的香烟烫到了手才回过神来:“我去!听君一席话,白读十年书啊。不过我有异议。”
我还沉寂在自己是高人的臆想中,徐天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有异议,我就问他:“你有啥异议啊?”
“你说咱们大概率都活不到九十四岁,那万一我长生不老呢。”
我真无语了。
我看了下时间,对徐天说:“得了,咱别瞎唠了,去咸阳接多央卓玛吧。”
“接她干啥?”
“说是明天要跟我去袁家村玩。”
徐天说:“跟你?明天不去收拾那只僵尸吗?”
“哎,看明天玩多久吧。”
就这样,我和徐天去咸阳接了卓玛,开车回来的路上,我问她今晚住哪里。她却问我在哪里住着,我说我在家里住着,她又问我家里都有谁在?这么一听,我就明白了,这小妞原来是想住我这里。这时徐天给我使了个眼神,我顿时就明白徐天是想让我近水楼台。可哥们是那种人吗?显然不是!
于是我对卓玛说:“家里有天哥,还有我一记名弟子,可能不太方便。”
多央卓玛白了我一眼,说:“你们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住酒店得花钱,住在你那里还能给你省点钱。”
好吧,是我想歪了,不过得怪徐天,要不是他瞎使眼神,我能想歪嘛?
就在我尴尬得不知道说啥的时候,卓玛开口了:“你还有徒弟啊?看不出来,你上次给我说你有那些神奇的本领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半吊子呢。但是你都有徒弟了,想来半吊子也收不了徒弟,那看来你挺厉害啊。”
我这人就听不了别人夸我,顿时自豪道:“那是,那是。哥们不跟你瞎唠,最近这边有一地方闹僵尸,我灵异部门解决不了,这才找上我,请我出面解决的。”
卓玛看来对这些事物很感兴趣,赶忙问我:“僵尸?就跟林正英电影里的一样吗?你要去降伏僵尸吗?”
“这只僵尸可不得了,比电影里的厉害得多,能招风引雷,飞天遁地。被这只僵尸伤到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灵异部门有一个调查小组就差点全折在那只僵尸手上,这不,他们没辙了才找的我。”
卓玛都快成星星眼了,对我说:“那你打僵尸的时候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这当然不行了,要知道僵尸可不管你是不是观众。不过到时候可以给你拍个视频看看。”
这时徐天一脚刹车,对我说:“行了,徐大神仙,咱到家了,下车。”
到家后发现邢鑫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这小子买个东西得买多长时间。
等卓玛把东西放下后,我对她说:“今天晚上你就睡次卧吧,我和天哥睡这边。”
“那你徒弟呢?”
“他睡沙发吧。”
说完我进房间找出一套新的床上用品,帮多央卓玛换上,然后又拿出一个红包给她,说:“这是个红包,我往里面塞了五百块钱,到时候我那徒弟回来了,你把这个给他,就说是你当师娘的见面礼。”
卓玛刚要拒绝,我打断道:“你还在上学,本来就没啥钱,哪怕等你上班了再还我也不迟。”
我们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天,没多久邢鑫就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邢鑫刚进门,我就介绍道:“小子过来,这是你师娘。”
邢鑫还挺会来事,赶忙过来就是一声师娘,叫的那叫一个亲切,卓玛这时也拿出来红包递给邢鑫,说:“给你的。”
邢鑫一看,最都快咧到后脑勺了,要不是我拉着,看样子都准备给卓玛磕一个了。我让邢鑫把买的东西拿出来,我瞅一眼对不对,邢鑫没耽搁,就大包小包的翻出来摆在茶几上。
我看了一眼:朱砂、芦苇杆结的绳、一斤水银、三把银质小刀、两斤水蜜桃、两把铜镜。
我问徐天:“你那里还有多少桃木钉?不行今晚再做一些。”
徐天说:“还有三十来把,够了。”
“再检查一下,省的到时候抓瞎。”
检查完装备后,就让邢鑫把买的酒以及吃的摆上桌,考虑到今天晚上人多,就又在外卖软件上点了俩菜。
没过一会儿,外卖就到了。
“各位,开搓吧。”说完我揪下一个鸡腿递给卓玛。
因为大家都是年轻人,又是几杯酒下肚,大家就很快打成一片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别的民族喝了酒都是载歌载舞,只有我们汉族喝多了就吹牛。比如现在,徐天就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搂着邢鑫的肩膀,给邢鑫说:“小伙子,你是不知道,当年我学本事的时候。那叫一个艰苦,不说学法,就单说学武,像什么站木桩、扎马步绕着山跑圈。”
反观邢鑫,坐在小马扎上,整了个内八字,由于不会喝白酒,手里捧了瓶啤酒,本来就不白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现在正嘿嘿地笑着,看着和村口的二傻子一样。
晚餐就在这么一个祥和的氛围下进行了下去。
当晚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醒来后,发现自己衣服没脱就睡着了。跟往常的宿醉一样,又是捂着脑袋起来的。起来发现卓玛已经起来了,我看到徐天和邢鑫还在次卧睡着,当时我就懵圈了,昨天晚上他俩睡着,那卓玛自己睡沙发了?
想到这里,我问卓玛:“昨天晚上邢鑫跟天哥睡,你睡沙发了?”
此时多央卓玛正在打扫昨天晚上的剩菜,闻言抬头对我说:“没有啊,我昨天晚上在你房间睡着呢,你没看见你床上是两床被子吗?”
哦?是吗?那我确实没注意。
叫醒徐天和邢鑫,简单吃了点东西,就驾车去了袁家村。
在袁家村转悠到两点钟的时候,李继武带来了电话。
“小羽,事态升级了。”
“怎么了?升什么级了?”我连忙问道。
“那只僵尸不知道被什么给影响了,现在已经完全醒来了。我这边给你打电话是想问你,人手够不够,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还需不需要我给你派一个处理小组过去?”
我闻言沉思了一会儿,对李继武说:“不用派人手,这边据离我家近,实在不行有我爷爷坐镇,难道不够吗?”
“有你爷爷在,我指定是不担心,但是徐老年龄这么大了,一只僵尸就让他老人家出手,不好吧。”
我想到赵青歌好像最近一直跟我爷爷在一块,于是就对李继武说:“你知道赵青歌吗?”
李继武在电话那头沉思了一会儿,说:“听你爷爷说过,是不是那位守陵人?”
“对,他最近也在呢,并且我的那把木鞭,就是赵青歌的法器,打神鞭。还有实在不行,我看罗羽中在没在?”
“行,人不够随时给我说。”
我挂断电话后对徐天说:“兄弟,来活了,那只僵尸醒了。”
“那我们现在趁白天去处理一下吧。”
就这样,将多央卓玛送回礼泉县,把房间钥匙给她,要是想逛逛,就逛逛。不想逛了,就回去休息。
然后,我们一行三人就浩浩荡荡地去了石潭镇李家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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