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很不错。
这样的天气里,我本该悠闲地坐在藤椅上,在阳台舒服地晒着太阳,顺便再来壶上好的雨前龙井。
想想都是舒适而悠闲的日子。
可惜现实是我必须在这样的天气里,在城里大街小巷地乱蹿。
我很早前收留的小女孩丢了。
我必须找到她。——尽管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突然失踪。
以往她都会在第三天的晚上回来,可这次已经有五天了,我觉得我有必要去把她找回来。
然而,当太阳落下地平线,白天宣告结束,而我依旧一无所获。
邻居的大婶是个爱管闲事的妇人,见我回来特意让她的同情表现在了脸上,殷勤地上来询问。
“没有找到吗?真是可怜,这么小的孩子……”她说着感叹地摇着头,“可不是遇上了什么坏人吧?我觉得你应该报警……”
我打断了她的提议,“可能她只是贪玩。我想她不会有什么事。”
也许是我笃定的态度感染了她,她讪讪地点了点头,在家里有事需要她处理之后,彻底将这事撂开。
准备上楼时,楼梯前的一块空地又被打湿了。我抬头看了看,是住我对门的马先生,他又在给他种在阳台的花浇水。几天没见,他的盆栽看样子又多了几个。
正要进屋时,刚好碰上出来倾倒垃圾的马先生。
“您好。”出于礼貌,我主动向他打了招呼。
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那打量我的目光似乎并不是那么友善。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我。
“你有点面生。”他说,语气听上去很戒备。
我笑着回答:“我是一个月前才搬来的。大家都叫我‘唐’。”
“哦。”他点了点头,又问,“你好像还有个妹妹。”
“您是问那个小家伙?”
“……是吧。小家伙……确实,是个小家伙呢。”马先生喃喃道,嘴角有不易觉察的微笑。
“您似乎误会了。我只是收留了她而已。”
“收留?”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她是孤儿吗?”
“不知道。我是在大街上捡到她的。捡到的时候她就那个样子,怎么在的那里,父母是谁,连名字她都没说。”
“是吗……”马先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随后问了我一个古怪的问题,“她从以前就不会说话吗?”
我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谁知道呢。我从捡到她,就没见她开过口。”
“真是太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孩子。”听我说完,他那么感慨了一句。
我轻微地翘了翘嘴角,在他察觉前又飞快地换上一副关怀担忧的面孔。“您见过她吗?”
他警惕地看了看我,给了我简短的两字“没有!”随后便仍了垃圾,转身进屋,“嘭”地关上门。
这天夜里,我听到些奇怪的声响。
是从对门传来的。
会是什么呢?
我想着,翻开书的下一页。
很好奇,但我并没有去查探的兴趣。我是个怕麻烦的人,更何况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伸了伸懒腰,将书合上仍在桌上。抬头看见窗户竟然是开着的,难怪刚才会觉得冷。
就在关上窗户的一瞬,透过玻璃我恍然看见一张惊恐瞪着双眼的人脸,她的视线,还恰好与我对上了。
看样子,有麻烦了。
拉上窗帘,我懊恼地嘀咕着。我实在是个很怕麻烦的人。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惊叫声吵醒的。
我就说,会有麻烦。
果然,不久就有警察来我这里问话。
公寓楼里出了命案。
B座301的住户李小姐坠楼死了。案发地应该是楼顶,是意外还是别的,还不清楚。
打发了警察,我开始思考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我当然没把昨天夜里的事告诉他们,我是个很怕麻烦的人!
但我能预感到会发现些有趣的事。——我虽然很怕麻烦,但如果是有趣的事,我也可以不介意这种事。
当晚,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
是个意想不到的人。
对面的马先生。不过,跟一天前的他比起来,他憔悴了挺多。有意思,不知道他遇见了什么?
“你……听到了吗?”
在我请他坐下之后,他捧着茶杯喝了一小口,然后局促不安地问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听到什么?”
“响动。”他说着眼睛不断乱转,目光也在屋子四周游走不停。
“哪里有响动?”
“到处!”他顿了顿,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房间里,天花板,地板,墙壁……到处都有响动!”正说着,他忽然面色一变,惊恐地看着我。却是放轻了声音,“你听……就在墙角。是什么东西摩擦发出的声音……开始只是隐约听到,然后是断断续续,现在越来越明显了!”他说着,面色愈发惨白起来。
“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我平静地说着,试图安抚他。
谁知他竟变得更激动了起来,惊惧地盯着墙角,连茶杯都打翻了,摔在地上,破碎成一地渣滓。
“快看那里!”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墙壁上隆起了一个个丘包,仿佛墙壁下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地想要往外破出。
而随着他的一声惊呼,我又被他拉回注意力,看着他踉跄地跌坐在沙发上,面无血色地盯着地板。——他之前站立的地方,原本光滑平整的地板不知何时变得满目丘壑凹凸不平起来。
“这些……这些东西……”
“这是什么?看着,可真像是皮肤下暴突而出的血管。”我以一种玩笑似的轻松口吻说着。也许这种轻松的语调能缓解一下他那紧张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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