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如此再是抱过许久,曦瑶轻轻推开身前荣云,羞涩道:“你抱得太过用力,我直难喘过气来。(哑语)”

荣云竟有些不知所措,游目四顾,支支吾吾道:“累得姑娘……气窒,真的……真的过意不去。”

曦瑶颔首低眉,道:“怪羞人的,这时候你却还在喊人家姑娘。(哑语)”

荣云蓦地一怔,这话他虽听着受用,却始终难以启口。

适从片刻,方道:“那我……那我便唤你曦瑶。”

曦瑶听后竟甜甜地笑了,荣云却再也无所适从。

曦瑶晓得荣云生性冷淡,不善言谈,更不善柔情造作,便圆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哑语)”

荣云抬头望月,憬然惊觉已是到了亥时左右,急忙道:“我一时忘了时间,咱们这就取道回村吧!”

曦瑶见他神色略带紧张,竟不由己地窃笑了起来。

心想:不知是否自己错觉,荣云已不似先前那般寡言少语,眉宇之间也不只有冰冷愁怨,反倒多了几分情感。

曦瑶起身,荣云借由搀她,却是挽在一起的手再也没有松开。

呜——

两人行出不远,潭中再是传来一阵鱼鸣,平静水面,大鱼嘭地腾跃而起,而后钻去潭中没了踪影。

却是那散碎半空的水花,月光下如雪花般耀眼。

两人复又行回上山小道,待到了村外,终不舍地松开了彼此。

然手心残留的温热,令他二人回味无穷。

月色下,门扉之前,爷爷远远望见二人便迎了上来。

斥道:“丫头,你可是疯了不成,现下已过亥时,我找遍村子也不见你二人,却是去了那山上,我还当你们遇了什么凶险!”

荣云鲜有见爷爷如此焦急,不禁负疚更增。

一旁曦瑶则道:“难得今晚月色如此美好,我们一时贪玩,便忘记了时刻。(哑语)”

‘美好’二字荣云看来却觉得另有所指。

爷爷气急道:“你这托辞可也走心,前些时日山中遭遇狸力,怎地现在便忘却地一干二净啦!”

曦瑶无言以辩,只得垂下了头去,却仍向着爷爷身后的院子钻了进去。

荣云见状,砌词道:“爷爷,此事之张本却是我想看山中月色而起,便让曦瑶带我去了山上,是我有失了分寸。”

爷爷不假辞色道:“此事你自然难逃其绺,我这宝贝孙女儿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首先便拿你是问!”

荣云愕然一振,原想爷爷会碍于自己身份而姑息此事,没曾想也将自己一并数落。

言毕,爷爷转身走入屋中,荣云呆愣许久,这才移步床榻,却始终不敢与他对视。

内屋,曦瑶悠悠遥望窗外月色,林中场景反复品味之余,每次都令她乐开了花。

最后,暗暗心道:娘,曦瑶今日终于懂了,你当初离去,为的并不一定是寻到爹爹,而是唯有如此,你内心才不至这般煎熬。

今日,不论你是生是死,必然都是甘心的!

想到这处,曦瑶欣慰地合上了双眼,甜甜睡了过去。

屋外,荣云困意袭来,也于惬意之中沉睡。

月色清寂,悄然俯照山村,还有村外的枫林与潭水。

第二日,一切如常,荣云正午时分仍会院中打坐练功,下午,同曦瑶上山采药,只是两人举止愈发亲昵。

爷爷双眼如炬,自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心道:丫头性格与她娘亲若合符契,内涩之下犹带几分贞烈,此事阻挠不得。

且丫头样貌出众却不能开口言语,多受同村乡僚耻笑,荣云神貌俊朗却身世迷离,二人也算天造地设,不如一切随缘,由他二人相处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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