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流一涌而下,曦瑶也随之消失在了崖头。

她双眼紧闭,漆黑之中,忽听嘭地一声闷响,怀中树干猛然一颤,好似撞在了坚物之上,而后倾翻向前,将她重重摔落在地。

曦瑶眼冒金星,五脏六腑极不受用,她斜瘫而坐,如何也立身不起。

曦瑶微微抬头,只见四下乃是一方低谷,坡顶石流源源注入,而后汇向东首一面悬崖,既而消失在了山头。

差幸自己方才抱于树干,倾倒之际,树干反将自己掷出了石流,这才得以脱困,否则当真同那树干一道消失在了山顶!

曦瑶缓缓松了口气,下一刻,不禁一个激灵,低头望向自己双手,只见辛辛苦苦寻来的草药此时俱被石流冲散得一干二净。

曦瑶泪眼朦胧,无助、委屈、自责交织在了心头。

暗骂道:我当真没用!当真没用!荣云危在旦夕,亟待诊治,如此关头,自己偏偏又遗失了药草,这可如何是好啊!

却在这时,右臂传来刺痛,曦瑶扭头去看,赫然发现整条臂膀已显殷红。

原是方才坠落谷底,被树干刺破了皮肉,她一时气沮,竟没能察查。

曦瑶来不及包扎,更不敢多作逗留,只换了几口气,便强忍着直起了身子。

然双腿酸软,这么立着直悠悠打颤。

大雨连绵,冷风刺骨,曦瑶苦寒难耐,谋干攀爬出谷,可四下山体陡峭,泥石松软,尝试几次,也没能得售,最后只得作罢。

曦瑶悠悠环视,见这山谷空旷,竟也有补丁村大小,只是目之所及,连棵树苗也是没有。

心道:这里寸草不生,何其贫瘠,必然没有药草,我该如何出去继续为荣云寻药呢!

正万分焦丧之际,曦瑶忽然睨见西首陡坡之上,竟有团黑乎乎的东西,只是相隔此处甚远,她一时也无法详辨。

遂不再迟疑,朝起那面陡坡便迎了过去。

来至左近,曦瑶不禁面有喜色,只见那团黑物竟是坡体上两米有宽的圆洞!

天色昏暗,雨如瓢泼,这山洞却能不受风雨摧残。

曦瑶来不及多想,立即栖身躲了进去。

来至洞口,更见其内黑黢黢一片,没有丝毫光亮。

曦瑶心道:这里为何会有处山洞,里面可是通向谷外的密道?可这处来望,为何又不见光亮,我该不该进去瞧个究竟?

曦瑶转身望向洞外,此刻大雨仍是下个不完,再想荣云双目失明,坐卧在床,继续耽在这里总归不妥,曦瑶立时便起了入洞的念想。

曦瑶搀起石壁,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却是行近五十余米,周遭已然伸手不见五指。

再行数丈,当真寸步难行,无可如何,只得原路折回了洞口。

悠悠眺望,此刻洞口已不过拳头大小的光亮,曦瑶边走边想,愈发觉得有负荣云,泪水也涌出了眼眶。

朦胧之际,一丝光亮悄然折入眼帘,曦瑶一个激灵,登时立在了原地。

她抹干泪水,细细端量,只见前方丈许处,似有物体闪烁着光泽。

曦瑶几步来至跟前,却见石缝中,竟立有一块玉佩,来时背光,不曾留意。

曦瑶俯身捡起玉佩,托在手心,觉它冰凉透肤,丝丝光滑。

借光来看,更见那玉佩上穿红绳,绵白润泽,几近能渗出水来!

曦瑶不解,复又望回洞中,自忖道:这山谷阒不见人,玉佩会是何人遗落?

她对这洞穴当真好奇至极,呆过许久,也无答案,只得再向洞口赶去。

方始回眸,恰又发见一旁石壁散有几株杂草,顺手捏起,不禁转悲为喜。

这杂草她可再也熟悉不过,不正是自己苦苦搜寻的菘蓝吗,当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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