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早朝后,容珩要回到成天殿东暖阁,在此更衣休息。有时会找来几位近臣,过问一些他关心的事。若是无事,他便在东暖阁看书。

今日正好无事,容珩正在东暖阁里养神,听说闻茵来了,他心里高兴,立即召见。

闻茵走东暖阁时,容珩正靠在软榻上,右手把玩两个核桃,桌上放着岭南新进贡的时令水果。

闻茵行礼之后,容珩让她坐下说话。

“县主前来,是不是为了沈昭仪的事?”容珩微微笑着,好整以暇地问道。

“正是。”

闻茵瞟了一眼左右,容珩会意,抬手让所有人下去。

待东暖阁里只剩下皇上和自己,闻茵方才一本正经道:“皇上,臣女已经查明沈昭仪谋反的事实。”

“谋反?”容珩一怔,“沈昭仪一个小小弱女子,如何谋反?”

闻茵跪下,肃然道:“沈昭仪使用引神香,让自己的魂魄寄托在她豢养的朱鹮鸟身上,意图瞒天过海,与自己的情人私相授受。如今那奸人和奸人的师傅已经被管大人抓获了,鸟儿也抓回来了,人赃俱在。”

容珩冷冷一笑:“果然。我早就觉察出沈昭仪有不忠之心,故而……”他见闻茵张了张嘴,似乎还有事情要禀奏,便道,“你继续说。”

闻茵道:“沈昭仪身为皇上的嫔妃,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这不是谋反是什么?依照我朝律令,请皇上下旨,将沈昭仪和那奸人还有奸人的师傅一同凌迟处死。”

容珩听完闻茵的禀告,眉间微微峻起。心道,若是以谋逆之罪论处,要凌迟的又岂是沈昭仪等三人,恐怕……

他还没说话,闻茵又继续滔滔不绝地禀奏道:“皇上,依臣女之见,兵部侍郎沈懋卿明知女儿有异心,还将女儿送进宫,这也是谋逆。恳请皇上下旨,将沈懋卿抄斩,全家流放漠北。”

容珩“嘶”一声,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需要如此决绝吗?不过是一个妃子……”

闻茵不等他说完,又道:“还有那对朱鹮鸟,也犯了欺君之罪,唯有将其煮食,方可解我心头之恨!”

容珩见闻茵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心道她倒是一个忠心耿耿同仇敌忾的臣女,先前心中的不悦反而消散了。

容珩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杌子:“跪着怪累的吧,你先起来说话。以后没有外臣在时,你都坐下说话。”

闻茵确实跪得膝盖生疼,便从铺满金砖的地面上爬起来,坐回杌子上。她还想告状,容珩打断了她,笑道:“说了半天话,你口渴了吧?这是南粤进贡的荔枝,朕方才吃了几个,甚好。你也尝尝。”

君恩难辞,闻茵便斗胆拿了几个荔枝,剥开吃了,果然汁水饱满,咬一口像吞了蜜水。她接连吃了好几个,口不渴了。

容珩见闻茵心情平复了,方才笑道:“你忠心为朕着想,朕很高兴。不过,以你的法子处置此事,恐怕会搅得宫里宫内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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