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想的办法真好,把那位国师也耍得团团转,其实我们只需一个男人的心即可。”少年冷笑道,“实话告诉你,我的第一面灵镜需要人血来开光,只要是男子即可,至于是什么生辰,压根不重要。”
“就连选在城北,也只是因为这里有一株难得的百年古柳,能助我儿完成炼器的仪轨。”女子说道,“至于选在朔月之夜动手,也是因为天黑好办事。”
“娘亲,不要跟他说这么多,孩儿要给他放血了。”
少年说着,手中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刀尖抵在那更夫的右腿上,冰凉的锐感让这位中年更夫吓得抖如筛糠。
忽然,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里火光四起,从墙上跳下来十几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将那女子和少年团团围住。
这些官差身上都挂着一块黑铜鎏金的腰牌,腰牌上是獬豸纹,这是钦天监靖岁司的标志。
那少年没想到事情败露,大惊失色,女子将他护在自己身后,小声道:“鉴儿,娘亲拖住他们,你瞅着空就逃!”
“痴心妄想,你们俩都跑不了。”人群之外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众人闪开一条道,身穿獬豸官服的钦天监首席、国师陆景负手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大理寺卿管翊和楚南县主闻茵。
陆景微微抬手,袖子里飞出一条小黑蛇朝着少年直窜而去,从他手腕灌入。少年吃疼,手中的刀子咣当落地。陆景又微微挥手,那刀子不知怎的便到了他手里,小黑蛇游了一圈也回到他袖子里。
“谢谢你们大晚上的赶来自投罗网。”陆景道,“那立冬少年不过是我们布下的疑阵,我们其实一早便知道,你们最后一次案发,一定是在此处。”
管翊一挥手,将士们一拥而上将那母子二人绑了起来。
“若不是县主识破了你们的诡计,我们也差点就上当了。”管翊道,“谁能想到,其实受害者之间的共同点不是生辰,也不是年龄,更不是东南西北四地,而是百年古柳?”
闻茵盯着那位头戴帷帽的女子:“你就是马一惟的母亲李氏?”
“我只是鉴儿的母亲。”李氏冷冷道。
“为何不认马一惟是你的孩子?”
“那样轻贱出身,才不是我的孩子。”李氏冷笑起来。
闻茵抿了抿唇,眉头不由得紧蹙:“你在他生辰那日送给他的镜子,分明是日后嫁祸他的毒计,可马一惟却当做至宝,每日都拿出来看。天底下怎么会有像你这般狠心的母亲?”
“碧君,她并非狠心,而是势力。”陆景冷冷道,“一个美貌的女子嫁给了铁匠,过着清贫的生活,她一定心有不甘。等到丈夫死了,她立即改嫁给了邪灵镜师,从此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过往的生活对于她而言只是屈辱,连同第一个孩子,她恨不得把他也从世上抹去。”
管翊道:“咱们先把这两人押回大理寺吧。”
陆景一挑眉:“凭什么去大理寺?寺卿大人抬眼瞧瞧,这里可都是我钦天监的人。”
管翊陪笑道:“下官一时说错了。回钦天监,只要能破案,去哪里都行。”
众人得令,三下五除二地把李氏和那位少年头套黑布,反剪双手押走。那位可怜的更夫被吓得只剩下半条命,陆景也让人将他扶上马车,一同回钦天监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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