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过紧张而走神,当阿诚起身走出两人的隐藏处时,武已经来不及拉住他了。

『哦?我说从刚才开始好像一直闻到老鼠的臭味。』短发的男人这样说着——当然阿诚并听不到。

「那个??真是抱歉。你就是写情书给源学长的女孩吧。」阿诚走到了那「女孩」面前,开口得有些侷促。「很抱歉,信被我和我的朋友截到了??」

他说着,便望向了此时正在扶额、仍躲藏在角落的武。

后者只好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我们也是出于好意——听说源学长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所以才用这种方法来确定那封信不是个玩笑??」

听着阿诚的说法,武觉得真心想提醒他用不着这么诚实;可是另外一方面他又因为强迫自己不要去看那两个自己才能看到的男人而紧张到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完全无法开口。

「因为这样妨碍了你和源学长见面,真的很不好意思??不如??我们帮你带话,再把源学长约出来??」

那「女孩」听到这,哧哧地笑出了声。就这情态而言,竟没什么违和的地方。

『你这猴子,是演上瘾了吗?快应下来啊!』短发的男人抬手,差点一掌掴在那「女孩」后脑上,可却又被长发的男人先一步拉住了。

「我看,就不要麻烦了吧。」——这样的回答,让包括武在内的几「人」都愣住了。

「我会写那封信给源同学,其实也只是和朋友打赌输了;约他到这里来见面,不过也只是会被朋友一起取笑而已。」

武困惑不解地看着那从方才就没被自己当作人类的女孩——她的眼睛却异常明亮。

「不如说,谢谢你们,特意出来告诉我这件事。」

『你这??!!!』这一次,长发不仅拉住了暴躁的短发男人,还从背后捂上了他的嘴巴。

「这??」阿诚还在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应对那「女孩」,就被武硬扯着胳膊向巷子的一头走去。

而在经过那两个只有武能看到的男人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稍微绕行了两步,刻意避免了碰触他也不知道存不存在实体的两人。

短发男人在长发的挟持中挣扎着,而长发男人锐利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并未出一言的武。

??

『Arjun,你干什么?!』武和阿诚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巷子后,Rajveer火大地挣开了同伴的手,沖他大吼道,『好不容易创造的机会,都被这个臭猴子毁了!』

说着,他右手中咒力流转,飞快地凝成了一柄匕首;而左手,则猛地一把抓住了那女孩的长发——

『Rajveer。』Arjun擡手握住了短发的右手,『你也知道「画皮」本来就只以模仿他人为乐。依靠它是我们失策了。』

『所以呢?』Rajveer气愤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吐出的;而他的手也没有放松分毫,转眼间,那匕首已抵在了画皮的女孩颈项上。后者正拼命却又无用地挣扎着。

Arjun叹了口气,『所以??别拿长官的宠物出气??我可不想等回去彙报的时候被烧掉一半的细胞。』

『??』Rajveer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良久,他才愤愤地推开了手上的画皮。

那女孩模样的画皮因为方才几乎被窒息,此刻止不住地咳嗽着。

『何况??比起那个带着「殂体」的劣等动物,我刚才好像看到了更了不起的东西??』眯起了眼睛,Arjun望向武和阿诚离开的方向。

****

一刻钟前,佳代家——

橘佳代正在收拾餐桌的时候,看到溯夜睡眼惺忪地从楼上走了下来。她身上松松垮垮地穿着原本属于佳代父亲的男式浴衣,头发睡得一团乱。

「什么时候了?」溯夜一边揉眼睛一边问佳代。

——这日溯夜照旧早在黄昏之前就去睡了,可是在这种时间忽然醒来,佳代有些意外。

「大概二十点半左右了。溯夜是需要什么吗?」

溯夜摇了摇头,似乎刚刚清醒了一些。「武去哪了?」

「哦??大概一小时前说跟朋友有约,出门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溯夜忽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佳代眨了眨。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这样感叹了之后,溯夜俐落地转身就向玄关的方向走去。

「『这??这个』?什么呀??」佳代慌忙站了起来追上去问,「溯夜在说梦话吗?」

「不是??还没有到他和那些傢伙正面接触的时候。如果碰上了就麻烦了??我得去一趟。」如此没头没脑地说着,溯夜已经换上了室外穿的木屐。

「出门?」佳代看着溯夜一身家居的装扮,真的不像是能出门的样子。她是梦游吗?!

「溯夜,你在说什么啊。是还没睡醒吗?」

可是溯夜不再理会佳代,拉开门便急急地向黑夜走去。

这里是较为安静、各家各户独门独院的居民区。在这种时间,街道上并没有行人。溯夜木屐喀嗒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可忽然,那声音停下了。

她站住在原地,神情先是一惊,随即渐渐缓和出一个微笑来。

「好像??我们也还不该碰面吧。」

她并没有回头。可话,却是沖着那不知何时跟在她身后几步远的黑影说的。

黑影并不答话,也没有动作。倒是溯夜稍稍向侧抬起了右手——这沉默的片刻间,一柄没有刀柄的细长的刀,从她掌心开始成型。

只是对于灵觉灵敏的人来说,那刀成型得诡异:既没有魔力的流动,也没有咒力的喷张。

下一个瞬间,她的身形已从远处消失——

再度出现时,溯夜左手持刀腾空在黑影身后;刀刃已逼向了黑影的后颈部,而溯夜脸上是几近癫狂的笑!

而几乎是与此同时,那黑影稍稍挪动了头部,接着转瞬从原地消失;再度出现时,已是在距离溯夜几步开外的地方。

只有黑影坠下的兜帽,表明其方才的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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