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算算自己离家的年头,女孩第一次远离家乡,从A城到B城上大学,那年20岁,那时候自己每个周末都会给妈妈打电话,两个月后的国庆过老家,宛如好几年没回家一样。女孩第二次离家,是自己工作、找对象直到第一次结婚。女孩第三次离家,也是女孩真正的离家,应该是女孩离婚后的这些年。离婚后,女孩看清了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至亲。这些年,女孩读书受到的教科书教育建立的三观彻底崩塌在自己的血亲面前。生了大儿子的那会,婆家人,甚至包括他那个没用的亲爸,无视人类的血缘关系,无视我刚刚出生几天的大儿子的生命安全的那会,女孩还没有想到血缘这层关系。后来离婚了,女孩在带孩子这件事情上,三观彻底被击溃。单亲妈妈的女孩,找到自己亲妈帮自己带了儿子幼儿园入学前的三年,支付了工资给妈妈,离异的女孩,逢年过节回老家,还被自己的妈妈要求按照当地的习俗,给爸爸买烟酒礼品,给侄女买零食。其实女孩并不是心疼或者缺这些礼品的钱,伤女孩心的是,自己有血亲没有人体谅自己当时只是一个单亲带着孩子命都尚且不保的状态,自己的亲妈,亲爸,还要求自己花这些礼品的钱,那一刻,在自己亲爸亲妈的那里,自己就是被画在从小自己长大的家的那个圈子之外了,在父母眼里,这个外人的女儿花的钱,才是他们这个家的总收益。大儿子接到上海上学后,女孩再也不想回那个所谓的家了。三年,女孩每到过年的时候,总是托词疫情,都没有回父母的家,她宁愿在自己的出租里过农历年。这几年,女孩一点都不想家,她的全世界只有她的儿子和钟先生。今年大儿子已经是小学二年级了,这当中还发生过一件事情,断了女孩和弟弟之间的血缘关系。一个单亲妈妈要想做到在孩子独立成年之前,不求人,除非自己不上班,但凡既要上班又要接送孩子上下学的职场妈妈,根本不可能不求人帮忙的。一个小孩子上学,还不仅仅是接送问题,还有生病需要人在家照顾的时候,还有寒暑假家里没人,这些在孩子幼儿时期真的是一个职场单亲妈妈不可能做得到的。好多双职工夫妻,尚且需要请老人帮忙。大儿子幼儿园中班的时候,那年暑假快要来临了,女孩了解过上海的暑托班一个月要三千,而那时候女孩的工资只有六千。女孩第一次开口,求助娘家人,女孩知道自己的亲妈只认钱的,所以这一次她没有找她妈妈,而是电话给自己亲弟弟,她以为毕竟血亲一场,毕竟从小长到大,看在自己给弟弟洗衣服洗到大的情分上,弟弟有可能会帮自己的。那时候弟媳妇不上班,在家带侄女,所以女孩问,能不能同时帮自己照看一个暑假的儿子,女孩还说自己愿意一个月给1000元的辛苦费。弟弟回绝的很干脆,没有犹豫,也没有说要去和弟媳妇商量一下。后来女孩想想,这件事情发生的也挺好,让自己看清了弟弟,以后也不会再把他错当成亲人了。这件事情发生以后,女孩独自带孩子上班又上学的日子,遇到再大的风再大的雨,女孩都断了求助别人的念头,自己一个人扛过一次一次的风雨。
这些毁三观,伤人心的事情,不仅仅是发生了,它是一直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女孩的肉里。女孩真的不想去回忆,可是这根刺就一直在那看不见的肉里,提醒、刺痛女孩。女孩骑车下班的路上那刺一直戳自己的肉、多少个失眠的夜里,那根刺也不闲着,继续往女孩的肉里钻。这根刺,不分昼夜,不分场合,女孩走到哪,它就走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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