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中的点苍山,桃花开得依然烂漫。在山谷的桃林深处,隐约可见一座雄伟的庭院。其时,正是旭日东升,万道金光穿过桃林,照耀着‘万剑山庄’门前的四个金光大字。
‘习剑堂’内,只见一道道银白色寒芒,吞吐盘旋,疾如闪电。
舞剑之人年约五旬,相貌儒雅,正是剑门山庄的庄主万长青。在他的身后,并肩站着七八名年岁相若的少年。他们的手中,各自紧紧握着一柄利剑,一个个正目不转睛,望着万长青的出手招式。
数十招过后,万长青收剑入鞘,回过身来。他目光在众少年脸上缓缓扫过,朗声道:“为人处世,决定要做的事,就不能以任何理由更改。否则,你必将一事无成。习剑之道,也是如此,心中不可有丝毫懈怠。”说完,问道,“曲德光,这套‘天地剑法’你学到多少。”
右首一名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少年上前几步,大声道:“师傅,弟子愚钝,只能记住八招。”万长青点头道:“习剑,其重在意,而心要犹在意先。剑招是死的,你们要学会灵活运用。出剑时,不要拘泥于一招一式的得失。记住,穷则生变,而变化万物。”
曲德光心领神会,点头说道:“师傅,弟子明白。”屏息凝神,从第一招‘开天辟地’起始,一直到第十二招‘天长地久’后方才收剑,退回原地。
万长青眼见曲德光脚下步伐沉稳。长剑出手,果断迅猛,含笑说道:“嗯,能明白就好,不枉教你一场。”点拨他几处变化,眼光停在曲德光身边的少年脸上,一字一顿道:“叶常宁,你呢?说来听听,这半个多月,你又学到多少?”叶常宁听到师傅问话,心神不宁,说道:“师傅,弟子……弟子昨天能记住六七剑,今天一早起来,不知为何,只能记全三剑。弟子这几天身体一直不算好,头痛得厉害,似乎受些伤寒……”万长青摇头叹息,正色说道:“常宁,你年龄尚小,加上习剑根基差点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日后你要多多勤学苦练,不可耻于向师兄们求教。”
叶常宁闻言,心中羞愧,低下头,慢慢道:“是,师傅。弟子铭记教诲,决不辜负师傅您的期望。”左首一名少年自命不凡,不等万长青开口,得意洋洋道:“师傅,弟子记下十五招。”他话音刚落,‘习剑堂’外,有人笑道:“羞、羞、羞,真不嫌臊。大师兄记性好,只记住十二招。唐一徒,你能记下十五招?才不信。”
说话之人,明眸皓齿,长发披肩,衣饰十分华丽。不是别人,正是万长青的女儿万小仙。她‘吱呀’一声,推开‘习剑堂’紧闭的大门,慢步走进院落,来到众人身边。
唐一徒看到万小仙,满脸都是笑意,大声说道:“小师妹,难道说你信不过我记住十五招?好,现在我就一招一招使出来,给你瞧个明白。”万小仙神色漠然,淡然说道:“嘿嘿,让我看你这只臭马猴当众出丑,好稀罕么?”
当头一盆冷水泼下来,淋得唐一徒颜面无存。
“仙儿,说话不可这般刻薄无礼。”万长青脸色一沉,缓缓说道,“师兄们正在专心练剑,小心伤到你!”万小仙捏鼻子,作一个怪脸,笑道:“爹,女儿我又不是泥人做的,他们练得这些三脚猫功夫想伤到我就能伤到?”万长青苦笑不得,奇道:“这事倒怪,平日里叫你练剑,你总是无故推脱。不是说头痛,就是喊脑热,好像能要你的小命。今日却好,主动想来瞧一瞧!”说话之际,回头有意无意看了叶常宁一眼。
叶常宁低下头,心道:“没有天理啊?这也能中箭?”
万小仙道:“爹,这就叫做此一时,彼一时也。”
万长青道:“仙儿,你不会是想来学剑吧?”
万小仙俏皮一笑,说道:“恭喜爹,您老人家答对啦。”就在这时,一名老管家匆忙赶来,低声禀告道:“老爷,风云堡唐堡主有飞鸽传书到。”
万长青闻讯,吩咐曲德光带领众弟子继续练剑。曲德光躬身领命,上前几步,拔剑出鞘,引领众弟子练习。万长青转过身来,面向万小仙招手道:“仙儿,我们走吧。”
万小仙摇头道:“爹,我想多看一看师兄们练剑。”
万长青道:“在旁边看看可以,别耽误师兄们练剑。”叮嘱她小心,随后便走出‘习剑堂’。万小仙喜上眉梢,双手同时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唐一徒目不转睛,盯着万小仙俏丽的身影,不由看得痴了。万小仙心中不悦,喊道:“臭瘦猴,赶紧练剑,别偷懒。”唐一徒回过神来,匆忙出剑,差一点伤到身边的剑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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