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私生子约翰身边的随从急忙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听了以后脸色一变,奉承道:“想不到大人您还读过希罗多德。”

看到这番场景,德·拉·罗什微微一笑,也不作答。

他所引用的正是希罗多德的《历史》里的名言。当年温泉关下,斯巴达三百勇士面对波斯大军,说出了这番豪言壮语。而此地离温泉关不远,引用这句名言恰到好处。

作为勃艮第出身的骑士,罗什自幼饱读诗书,自诩对骑士七艺,即“游泳、投枪、击剑、骑术、狩猎、弈棋、诗歌”无不精熟。反观当下的许多骑士,空有一个虚衔,不仅技艺不精,就连贵族最基本的拉丁语都说不利索,更遑论优美典雅的希腊语。

因此熟读希腊语的自己,自然与这些只会说法兰克、德意志地区的土话的乡巴佬是不同的。想到这里他又是轻蔑的一笑。

而希腊人则更是无用,白白玷污了这门语言。他们就连自己民族曾经的智慧都抛弃了,就比如这个私生子约翰,居然还要书手的提醒才知道这是希罗多德,可见平日是不读这些的。

他们只会在宫廷中耍弄些阴谋诡计,所以才会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连自己的首都都丢了。

所以,雅典,希腊文明曾经最为璀璨的明珠,才落到了自己的手中,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看了看此时已经在地平线上冒出一个头的太阳,一指下面营盘中竖起的鹰旗,回头命令道:“天亮以后,按照本公爵的部署进行作战,击溃这群懦弱的希腊人。斩将夺旗者本大公不吝赏赐。”

后面的骑士都竖起骑矛,高声应和着。他们身披重甲,胯下的坐骑也披着马铠,此刻正打着响鼻。

此时罗马帝国的营地中,库曼人已经离去,各级军官也从袭击的狼狈中恢复过来,开始整顿部队。温岑身边的士兵也都纷纷去找各自的军官,顿时营中形成了许多依照族群分成的小方阵,而他的身边就剩下两位魔女。

“岑君你看,那面旗子上面黑色的是什么。”桑迪说着指了指山坡上敌军骑兵竖起的旗帜。

“那是貂尾,代表的是貂尾巴上那黑色的一撮毛。”他看了看,原来是雅典公国的旗帜。这面旗子的样式是分成九宫格的样子,其中东南西北四块是布列塔尼公国纹章的样子,也就是白底上绘着貂尾,其余五块都是红色。

看到桑迪此时还要心情观摩敌军的旗帜,温岑也无奈地叹了口气。此时营地里还回荡着许多伤兵的惨叫,还有乱跑的马匹和努力制服它们的军仆。而两位魔女似乎对战场已经司空见惯,脸上波澜不惊。

不过这也正常,按照威尔玛的说法,她们在那个世界维持正义,杀戮想必也不少。

此时塔哈尼奥蒂斯也从自己身边匆匆走过,道:“狄奥斐卢斯,感谢你在关键时刻维持住了部队,救命之恩回头再叙,当下我要指挥作战。”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看到山坡上严阵以待的法兰克重骑兵,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然而刚刚遭受袭击的罗马军队此时配合失协,列阵的样子十分笨拙。

破晓时分,山坡上传来一声整齐划一的战吼,数百重骑兵漫山遍野地冲锋下来,他们没有正面冲击罗马的军阵,而是分散成两支,直奔两翼。

塔哈尼奥蒂斯也不含糊,只听一阵号音,阵中杀出几队塞尔维亚和库曼人的骑兵。

这些骑兵的作用就是要与敌军骑兵周旋,不能让他们轻易从侧翼和腹背发起冲击,否则再精锐的步兵也抵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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