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姜牙子

大约一个多时辰后，阿力站在一座小山峰上，隐隐能看见前方出现了一座城池，占地之大、规模之宏伟，是阿力生平第一次见到。以前也只是听爷爷谈起过青州府的一些往事，今日见到，确实让阿力震惊到了，这比小镇大了多少倍？不，应该说不能用大小来衡量，真的没有可比性。一想到生活在这座城池的人们，再想想生活在山村的自己，真的是乡下土包子，也应了那句话，真的是穷乡僻壤呀。阿力还在感慨中，只见前方宽阔的大路上，稀稀拉拉人来人往。这时，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横冲直撞、快马加鞭直奔城池而去，路上的行人也急忙闪躲，看着他们扬长而去，也会暗暗骂一句：“你们是着急投胎去吗？”

这时，阿力快步跑到一位老汉身边，而老汉正呸着口水，呸，骂道：“他妈的，不知道尊老爱幼吗？这今日老汉我有要紧事要办，不然趴地上讹死你们这群狗娘养的。”话音刚落，老汉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人出现，立即回头，看见是一个身材健硕、脸色黝黑的年轻人，老汉神色慌张，忙问道：“小伙子，你这是？”阿力平静地询问道：“老丈，刚才骑马经过的那群人，你可知是何人？”老汉慌张后，一听是询问此事，神色平静了许多，说道：“你要是询问别人，还真就没人能告诉你，但你问我，算是问对了，这青州府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人、事。”刚才骑马经过的这群人，为首的名叫张铁蛋，家中排行老八，私底下大伙都叫他张八蛋。阿力：额……

过去他祖父在朝廷做官，到他爹这辈就碌碌无为，靠着祖上的荫庇，在青州府也勉强算得上大家子，但到了张八蛋这辈，家里的祖业、良田，也让他败得七七八八了。这败家子整日游手好闲，欺压百姓，调戏民女，典型的顽固、好色之徒。你没看他那早夭之相，就是重欲过度造成的。

看着老汉还在喋喋不休地讲着，阿力打断道：“老丈，听说张铁蛋是仰仗他表叔张通判？”老丈忙打断道：“年轻人不可胡说，张通判，字朝阳，也是乡下穷苦出身，为人刚正不阿，就算他现在官至六品，仍对百姓、下人礼待有加，为人更是清廉，是我们青州府里为数不多的好官了。”

说道这里，阿力愕然打断道：“我听说这张通判极其护短，不然也不会纵容自己表侄在外胡作非为。”老汉说道：“非也非也，张通判自幼父母双亡，是当时的张铁蛋的爷爷，张老爷把张通判接近府中，视为己出，供他读私塾，又为他打点人脉关系，这才有了今天的正六品的张通判。”至于你说张通判纵容张铁蛋，也不全对，张通判和张铁蛋的父亲之间的感情比亲兄弟都亲，这张铁蛋的父亲在弥留之际，把张铁蛋托付给张通判照顾，张通判自然知道自己这表侄是个什么德行，但是自己哥哥的临终托付，怎能不照做？张通判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一边是恩情，一边是手足之情，你说换作是你，你能怎么办？但是话又说回来，张通判对这个表侄可是严厉有加，早些年还听说张通判拿鞭子追了张铁蛋两条街，现在张通判也不再年轻，有心无力啊，这张铁蛋虽坏，却也没有太出格，所以这张通判也只能任由他折腾了。

阿力听完老汉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老汉又说道：“小伙子，看你好像是在跟踪张铁蛋？莫不是你与这张铁蛋有何恩仇？不妨说出来，老哥可以帮你参谋参谋。”阿力道：“老哥，小子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这也是关乎到一家三口的生机。看得出老哥见多识广，又是心善之人。”老汉道：“小伙子，你先说来看看，老汉我保证守口如瓶，你大可放心。”阿力便将之前发生在小镇上的事，以及自己跟踪张铁蛋的目的全都告知了老汉。

老汉听后，捋了捋发白的胡须，若有所思了一会，说道：“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老汉我为你献上三条计策，你自可分析利弊去选择走哪条路。”说完便将阿力拉到一边说道：“第一计，太阳落山后潜入张铁蛋家中，把张铁蛋双腿打断。听小哥之前说过打翻了张铁蛋的七、八个随从，这说明小哥也是练家子，这悄悄地潜入张府打断张铁蛋的双脚，不被人发现应该不难吧？”阿力点点头道：不难。”老汉接着道：“可此方法治标不治本，短时间内张铁蛋肯定不敢再到小镇上去，可这仇也就结死了，等时间久了张铁蛋回过味来，定会派人前去，此为下策，我不建议你这么做。第二计，这个李班头，外号李扒皮，此人胆大心细，贪财好色，平日里与张铁蛋厮混在一起，狼狈为奸，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李扒皮是想抱上张通判这条大腿，所以才与这败家子厮混在一起的。但是这李扒皮最为贪财，只要找到他拿些钱财，此事便可平息。此为上策，花点钱财便可消灾了！”第三计，直接潜入张通判的府邸，把实情告之，张通判定会狠狠教训张铁蛋一顿，此事自然平息，可擅闯朝廷命官府邸，此罪说重便重，但只要张通判不追究此事便说轻就轻了。但此事轻重利弊你可以权衡，所以这是中策，老汉我不太建议你这么冒险。老汉捋着胡须问道：“小伙子，此事怎么做你考虑清楚了吗？”阿力沉思了一下答到：“谢谢老丈，敢问这张通判府邸怎么走？

老汉捋胡笑道：“这李扒皮哪有什么府……”话音未落，老汉愣在当场，“你要去张通判府邸？你选择中策？花点钱财便可消灾，何必要冒这风险？虽说张通判礼待百姓，可张通判刚正不阿，一旦触碰律法张通判也绝不会轻易就不追究的，你想清楚了吗？”阿力心里嘀咕道：“我还不知道花点钱消灾，最为省事？可我身无分文啊，要不是白吃了人家两碗豆腐卤，我又何必牵连到其中？”阿力点点头答到：“谢谢老丈了，敢问老丈尊姓大名，他日定然前去答谢。”老汉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既然你已经选择好，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至于他日前来答谢就不必了，老汉我姓姜，字牙子，家住城南，到那一打听都知道。”听到这里，阿力默念：“姜鸭子。”啊？老汉念道：“是姜牙子，不是姜鸭子。”阿力一脸黑线。姜老丈，小子这就进城了，事后定会前去寻你。姜牙子急忙说道：“小伙子，张通判的府邸也是在城南了，到城南你一打听都知道张府。但你要小心，朝廷命官的府邸可不是那么好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