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无精打采地挂在天边,那点阳光带着些许温度,像面纱一样盖在万物上面。
清晨的露珠滴溜溜地在嫩叶上打滚,好似顽皮的孩童,一不留神便从叶尖一跃而下。
冰冷的水滴浸入于流暗浊的皮肤,水洗似的,在肮脏的脸庞表面晕出一块白皙。
于流也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打开沉重的眼皮,只觉得外面的世界过分明亮。像是妇人洗了千百遍的衣服,带着素朴的颜色。
狼血和自己的血混合着泥土,现在已经有些发臭了。头发凌乱,一根一根地粘连在一起,又或是胡乱地搭在耳旁。
浑身酥酥麻麻的,就好像睡了个满的午觉之后醒来,浑身算不上有力气,但那股软糯和体温总叫人不愿醒来,不想移动分毫,就这样一直睡下去。
自己还抱着那只大狼,它的皮毛呈青灰色,虽然他的体温早已消逝,但狼皮还是带来满怀的温暖。
没有力气,实在没有力气。感觉自己的身体枯瘦得像是荒镇的老树,只剩骨头架子,一层老皮贴在上面。
我动不了,不想动,就这样吧,再睡一会儿吧。
安川,城外。
有俩人正坐在一块碎石边,其中一人头发散乱,浑身焦黑,颇有些狼狈。而另一人则只是衣物有些损坏,身上沾着些污垢,除此之外只是噙着笑望着远处城内。
那里浓烟滚滚,腾腾升起,像是毫无感情的黑兽,其中不知吞噬了多少性命。下方仍有余火未灭,城内士兵和平民仍然奔走劳碌,搬来一桶桶水。
“你妻女的仇已经得报,走吧。”干千碌说。
“谢会长相助,只我一人定无法报仇,此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请收下我的余生,辅佐您直到死亡。”陈厚跪下叩首。
“你这修为,什么都帮不了我,除了拖我后腿,你自己也会死得更早。”
“血主!”
“血主,你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吗?”
“成为你的血仆,我的生命,我的鲜血尽供你差遣,至死不悔。”
“好,但是你的修为还是很弱,帮不了我多少,你还需要吸收更多精血,尽快提升实力。”干千碌伸出手指,“抬起头来,这是最后一次后悔的机会。”
“不后悔。”
随着陈厚决绝的话音落下,干千碌手指红光缠绕,似毒蛇一般从陈厚的眉心钻入。这个过程并不轻松,陈厚抱着头面部狰狞,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约莫一分钟后,这才停了下来。陈厚大汗淋漓,眼睛也变得血红,额头处一个鲜红的印记若隐若现。
“拜见血主!”
“我与你已经订下血契,从今往后,你便为我的血仆。你的血就是我的血,你的命则作为我的工具任我驱使。从今以后,你便没有自己的意志,你的一生都将囚禁在我的手中无法反抗分毫。”
“吾之所求,愿为血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是主仆,更是契约。签订契约的条件并不简单,主要是需要血仆全身心地投入,真的没有二心。不然签订契约的过程,若他有私心,便会当场死亡。
而契约已成,若血仆稍有反抗,血蛇也会把他的大脑破坏殆尽。血蛇也已经与他融为一体,绝无去除的可能,若想去除,也是死亡。
他的余生可以说有,但也近似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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