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父听了这话面上有些垮,却还是走到舒父舒母面前鞠了一礼,脸上有些泛红道:“舒家贤弟,是我不对,希望你能原谅我。”

舒父立马道:“这是弄什么呢,没有必要,都是误会,说清了就好。”

“是的,老爷子说的很对,误会说清楚了就好,你和我父亲是已经说清楚了,但这个人,却还没清。”曾为民说罢看向景明。

景明冷淡开口道:“你欲何为?”虽然面前这人修为比自己高了不少,但他并不畏惧。

“我父亲与苏伯父的误会已经消除,可你好像并没有认识到你的错误。”曾为民也是冷冷盯着景明。

“我有何错?”景明气笑了。

“对与错没有那么简单,有时候不容易分辨。你不懂这些,我也不与你争辩,但现在,我说你错了,你便是错了。既然你错了,你便要认错,也要认罚。”他的口气有些不容置疑的味道。

“我不为难你,你只需将那田契和银子拿出来,并当面向我父亲斟茶赔礼,此事便过去了。若你一个月后入了书院,我们仍是师兄弟。”曾为民面无表情,不等景明说话又接着说道。

他小时候条件并不好,但6岁那年对着父亲说了一句“我想读书”,父亲二话没说,专门找了先生教他读书写字,以前父亲好酒,母亲喜欢胭脂,小弟馋肉,可自从他读书后,这些就再也没有了,省出来的钱给他请先生,给他买纸笔,供他读书。

就在他刚刚步入家门的时候,父亲已经第一时间等着他了,一见面就说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不用麻烦。对于弟弟的话,向来只能听一半,他从父亲知道了前因后果。这才来到这里。

他自知父亲性格,尤其这些年他开始出息了,父亲变得有些骄傲,有些狂妄,算是狐假虎威吧,但他知道那也是色厉内荏,最多嘴巴狠毒一点,实际就这几年来看,父亲也并没有为非作歹,伤天害理。当然,除了这件事稍微理亏。他还是决定该来这一趟。

“我若是拒绝了呢?”景明很是坚韧。

“曾大公子,这个事情本是我和你爹的事情,我也有错,确实不该借钱给二公子,我给你父亲赔个不是,你看行不?”舒父听到景明的话,也感受到景明的坚决,他还是有些害怕,立马对着曾为民说道。

“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任何人都应该对自己的错误负责。我父亲做错了,他就该认错,如果你还不满意,他也会让你满意为止。但他犯的错,也没人可以替他。”曾为民对着舒父认真说道。

“伯父,此事已与你们无关。进去歇着吧。”景明已听明白了,转头对着身后的舒父舒母道。

说完又对着曾为民摇头道:“我无错,你提的条件我也做不到。那么你要如何呢?凭你这二十多岁的外返境修为以力压我吗?”此刻的他眉宇宁定,整个人像是一把锋利的绝世宝剑伫立在此。

曾为民此刻听着景明的话嘴角竟带出一屡微笑:“所以我说你还小,有些道理你并不懂得,你以为你是对的,就像你现在这样,以为任何事都可以靠武力解决一样。”

“当然,若是武力可以解决,能让你意识到你的错误,那么我,也可以打到你认错!但我看得出,你很不服气,你甚至好像还看不起二十多岁的外返境?”曾为民收起脸上的表情,强硬说道。

景明此刻很是专注地盯着面前这人,他能感觉到很危险很危险。就凭这番言语,景明听着听着,甚至会有种想法“若是自己当初温和一些,是不是做得更好?”景明定了定神,他当然不会觉得自己错了,立场不同,看到的风景自然也不一样。但显然这个曾为民很不一般,此人能就此事,从这种角度来攻击他的言语破绽,真是厉害。

“你若想欺我年少,那也不必客气。但想让我就此事低头认错,绝无可能。”景明很是坚定的说道。

“你放心,以外返欺内显,我还做不出这事。三日后,你若还不觉得自己有错,那便前往书院,我会在书院等你,以内显对内显,那就用修为告诉你,你错在哪。”说罢转身离去,曾父连忙带着小儿子跟上。他能从景明的眼睛里看出景明很不一般。这种信念坚定的人一旦认定的事是不会回头的。

……

“父亲,自我修行开始,一应资粮都是自足,每年回家,还会贴补30两银钱于你,这么多年来,家里生活还有困难吗?”

曾父面色有些尴尬,也带着点尴尬:“这,这个,困难肯定没有,我们家本也节约,哎,只是……”

“只是不甘心,还是被扫了面子?”

曾父脸上更是挂不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这个大儿子,确实令他骄傲,可以走到哪儿都仰着脖子,但却也是畏惧。

曾为民看着父亲这般模样,心里微微一叹又轻声道:“爹,还记得我六岁那年告诉你说我要读书你是怎么回答我的吗?…….我还记得那天你说,读书好,读书明理。这话可是你亲口告诉我的,这么些年来,我也一直记在心里。人都会犯错,错了就错了,我们认,你不该去舒家的…..”

曾父见长子这般,也是有些自责道:“为民啊,我知道,知道的,这些都知道。主要是你弟弟啊,我就恨他借钱给你弟去赌钱啊,哎,我知道错了……以后保准不给你惹事!”

曾为民听着父亲的话,按下心里的叹息与烦闷。他也不去纠正父亲的话,不管是不是给他惹事,都是惹事了。转过头看着头低到脖子下面的弟弟,轻轻说道:“小弟,你年纪不小了,有中意哪家的姑娘吗?”

“哥,我,我没有,我还不想….”

未等他说完,曾为民打断道:“既是没有,那哥哥便帮你寻摸个又漂亮又持家的姑娘,保管你满意,行吧?”说完,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好啊,好啊,我早就让这小兔崽子找点成家,他偏偏不听,一天到晚的到处惹事,这下好了,等你成家生个胖小子,咋家也算后继有人了……”老头说到此处不由看了看大儿子,见他脸上还带着些许笑意,这才安心,却也没接着往下说了。

“在家吃饭吗?”

“嗯,难得下来一趟,陪父亲你喝一杯吧,但就一杯啊。”曾父大喜,连忙屁颠跑出去买酒了。

酒过三巡,饭桌上菜都凉了,曾为民确实只喝了一杯,但曾父却已经第7碗了。

“为民要不还是算了吧,就怕担心对你影响不好……”父亲已经喝多了,趴在桌上嘴里却还在念叨。

“父亲,我有数的,今日儿我变不在家留宿了。你老照顾好自己。”转身走了。

此刻的景明正一边修行一边思考着曾为民那番话。对方没有一上来就动手,他能想到应该是有所顾忌,但既然约架了,又偏偏要三天后,三天时间从外返修炼到内显?反向修行?

但对方既然说了,三天后以内显对内显,那他便也无惧。同境相争,他有自信不输于人。不过天涯书院也不愧是大势力,随便出来一人都还挺厉害的。

此刻的景明开始对战斗有些憧憬了。是到了验证修行成果的时候了,修行数载,寒暑不竭,只有那些滴过的汗,流过的血见证着多年来的努力。

如今他也很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实力到底如何,毕竟他还从未与人交过手,刚好对手还天下四大书院的学生。此刻的他,竟有些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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