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如此脆弱,他只好放下手中的图册,决定暂时把之前那些关于天空的奇怪想法放到一边,现在有着更重要的问题要解决。
于是便拿起里面一块发霉的干酪,小心地切除奶酪上的霉斑,除了实在不能食用的部分,他不能浪费任何可能的食物来源,在这个动乱的世界里,每一顿饭都可能是最后一顿,因此即便是这样的食物也弥足珍贵。
吃着吃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轻柔地用指尖在书页上来回刮蹭着,没过多久就从书页上掀起了一层保护膜。
果真!交易站的老人们曾和他说过,这样外观的古籍图册通常会采用特殊工艺,上面会用一层胶料制成的保护膜来防止书籍受潮氧化导致的损坏,可以使书本保存很长的时间也不会发生难以再阅读的问题。
“看来上面的保护膜还在,那就不是氧化导致的褪色,那过去的天空,果然真就是蓝色的!”
嘿嘿一笑,心想如果不是这样的发现,他真的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异世界。
可突然又眉头一皱,感觉有点莫名奇妙。“嗯.......穿越又是什么意思?”
在他的头脑中,“穿越“这个概念似乎与他所知的任何事物都不太一样,但他有一种模糊的认识,好像是说从一个时间或空间移动到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时间或空间。这个想法虽然令人惊奇,但对于失梦症的他来说,这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就拿自己每天这样浑浑噩噩从某处醒来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穿越呢?唯一不同的不过是他还处于这个世界罢了!”
“要是真的能穿越到一个有着蓝天、清新空气和丰富食物的世界,就像地球那样,那该多好啊。”白晨边吃边津了津手指,也并未察觉有什么异常。
突然,他的手触碰到了身旁那个黑铁盒。之前图册的内容而分散了注意力,让他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
于是乎,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起铁盒,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铁盒上坑坑洼洼,漆早已锈蚀干净,留下只有那一抹抹焦炭般的黑,盒体布满了岁月留下的印痕,有着复杂的图案和一些他无法理解的符号。而在盒中放图册的位置下,似乎还有一层暗格,他尝试着拨弄其上的开关打开它,但似乎是被什么卡住了,无论他怎么使劲,就是纹丝不动。
“这!!!!”他先是有些惊叹,又跟着“啧”了一声。
他决定,等吃完这点可怜的食物后,就开始研究这个铁盒,看看能不能找到打开它的方法,想着“他什么废料没拆过,怎么一个破书盒,还这般叫人难堪,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难道?这里面藏着的还会是旧世界的秘密?或者至少,是某些能让他在这个世界换上3个月水粮的宝贵资源。
白晨吃完了手中的食物,清理了一下周围,然后坐下来,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个神秘的黑铁盒。
就在他刚想深入研究如何打开的问题时,突然被一声清脆的女孩声音打断了思考:“煤蛋,果真是你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先是猛地转身,又一不小心让身体也随之向后倒去,只见一名十多岁的少女,头发扎成马尾,身着由橡胶和麻布组成简陋工衣,是邻居家小他两岁娜塔莉亚,二人自幼相识,“煤蛋”也是她给他起的绰号,尽管不怎么中听,可这时候听到,却有些别样的感觉。
他先是松了口气,双眼游离间,接着又连忙将视线收了回来,将图册放进旁边那锈得发黑的特制铁盒里,起身向后退去。
“煤蛋!!!”她海蓝色的眼睛微微颤动,先是大声呼喊着,后又无奈地抿着下唇,用近乎哀求的语气促使他停下脚步:“你快回去吧!叔叔阿姨他们真的都很担心你。”
他先是愣了一会,再看向她时却是厉声喝道:“娜塔利亚,你怎么在这?我已经说了多少次!说了多少次!!!离我远点,不要再来找我了!”
白晨的语像一把锋利的刀,带着颤音切割着周围已经凝固的空气。他的眼神充满了果决,但当他再次遇到娜塔莉亚那带着忧心忡忡的眼神时,却还是一时语塞。
他转过身,不再直视她的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你不懂……”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仿佛是生了锈一般。
那老伯,也就是刚才那个盒子的主人曾告诉他,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失梦症的患者会渐渐丧失五感,在其间,每丧失一感,梦行中的自己便会越发的难以控制。
“可...可是.....”
“难道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事?”娜塔莉亚的话语被白晨的话语冷漠打断。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声细语地说道:“我……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一个人这样逞强。”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然后她伸出手,想要触碰白晨,但在空气中停顿了一会儿后又收了回去。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能真正理解你经历的一切,但是……但是我听说还是有希望的,还有,还有上次的事就是个意外,大家都原谅你了,你也不要太在意。”
他扶额浅笑,脸上的表情逐渐疯狂:“你不懂,娜娜。失梦者,从古至今就没有能够治愈的办法,以前没有过,现在也不会有,如果我真的突然失控了,你以为……你以为当我拿刀从你们背后刺过来的时候,我还是我吗?”
“呐,实话和你说吧,失控时,我脑子里一团乱,连是怎么发生的都不知道,甚至连基本的知觉都没有,即使是拿刀砍向我最亲最爱的人,内心也不会有丝毫波动,却能感觉到身体发自内心的狂喜。”
“呵呵,也.....就是这样一个怪物.....你...还管我干么?”他的声音低沉,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和无奈。
娜塔莉亚无言以对,双眼也跟着泛起了泪光,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缓缓退后几步,但看到白晨的背影,她知道,这些话此刻已无济于事。
“我……我会告诉叔叔阿姨,你在这儿。他们会找到办法的,一定会的。”娜塔莉亚的声音虽小,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白晨的耳中。
白晨身体微微一僵,他没有回头,但手臂上的肌肉紧绷,显然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笑死人了!我现在一个人在荒野上生活好的不得了……,你这个臭丫头片子是配给多到用不完了吗?怎么还有空来管我的闲事?”
正当他想继续说些什么时,远处传来了一阵异样。
一开始只是微弱的声响,但很快就变得越来越大,像是一群野兽在狂奔,带来滚滚烟尘。
白晨和娜塔莉亚的脸上同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他们都知道,在这片荒野上,任何不寻常的情况都可能预示着极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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