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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外,雨似乎已经停了。
水渠外,一排柏树密密地把山洞口挡住;水渠里,杂草沾满雨水;人走过去,会打湿裤脚。
裤子和衣服似乎已经被烤了个半干,只是鞋子浸满水和贴身的内裤还是湿的,让黑衣青年心里很不舒服。
黑衣青年脱下鞋子,放在黄果树下,赤脚站在树下,望着远处露出轮廓的玉皇寨。
偶尔有树叶上的水滴坠落,打在地上,“噼啪”作响。
“下一步该如何做?自己该如何在此事上脱身?帮助一位逃婚的新娘道不道德?”“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些事情都困扰着黑衣青年,他也始终想不明白。
惊慌失措,雨夜惊魂,魂飞魄散……到孤独无助,束手无策,疲乏无力……再到怜香惜玉,相依为命,不忍相弃……
“喂,你……你进来吧!”山洞里传来新娘的喊声。
黑衣青年听见喊声,他走向一丛黄荆子,用力折断五根较大的黄荆条,理掉上面的树叶。
他再折回,走到黄果树下,找了几根大一点的枯枝,一起抱着走回洞口。
“她叫什么,不知道。是叫火艳吧,还是叫飞燕吧,是汉武帝金屋藏娇的那个飞燕吧?”这一切,黑衣青年真不想知道。
在晃动的柴火堆旁,站着一位穿着男士白色衬衣的新娘,她把扎着的头发垂下,理顺了披在双肩,完全露出那张脸,红润里也有些浅白。只是那双沾满泥浆的绣花鞋子,配不上这套衣服,显得不伦不类。
她遭受惊吓、紧张过度,脸和眼睛有些疲惫。她脱掉了湿透的绣花鞋,把鞋放在黑衣青年的鞋子旁烤着。
那赤脚的样子,倒与穿着男性的服装有些相配。
黑衣青年走近新娘,不知道说什么,呆呆地站着,甚至都不敢正面看着新娘。
新娘却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这位男人,感激他对自己的责任、担当,不离不弃和付出,以及做事的果敢和细致,甚至于所受到的委屈。
唯一让新娘不安的是,守候在自己身边的,这居然不是与自己相约、曾经山盟海誓的男人。
黑衣青年把手里的枯枝放下,放在火堆旁,蹲下去,选四根黄荆枝做成两个支架,再把那根比较粗大的荆条横在支架上,把简易的衣架靠近火堆放着。
他站起来,抬起头,望着新娘,正准备说话。
新娘马上跑到山洞的小土堆旁,把刚刚换下的新娘妆抱过来,把上衣和裤子放在黄荆棍上,用一只手把它们慢慢摊开,看起来很费劲的样子;另一只手始终藏在身背后。
黑衣青年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帮忙,把新娘的嫁妆平整地摊开。火光映着还带着喜气的红嫁衣。
“谢谢你!”新娘脸上似乎有一丝笑意,显示出很不自然的样子。
“你把手背在背后干什么?”黑衣青年感觉新娘有什么事情,表情里有些苦笑和羞涩。
“我,我……”不太大方自然的新娘眼睛往上一翻,突然把右手伸出来。
黑衣青年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才看清楚是一个红色绣花乳罩,明白了新娘的羞涩和不自然的原因。
黑衣青年背转身去,不再说话,他在等新娘把新婚红色绣花乳罩放在小木棍上烘烤。
新娘把乳罩放好了,对黑衣青年说:“你——,你……可以转身了!”
黑衣青年慢慢转过身,看见烤衣服的木棍上没有红红的乳罩,只是红色的上衣鼓起来了,新娘已把乳罩放在上衣下面。
新娘微微抬起头,试探着问道:“你好!请问你叫什么?你真的是俊明的朋友吗?他让你接我?俊明为何不来?”
新娘望着火苗,在等待她心底不解的谜底,等待男孩的回答。
黑衣青年没有回答,他不知道如何回答。
“下一步,你该干什么?”黑衣青年转过身对新娘说道,特意去掉“我们”。
接着,他用眼睛余光扫过那双秀气、含着眼泪、有些哀怨的眼睛。
“不知道……”新娘淡淡的话语里充满不安,“真对不起,把你牵扯进来,误会了你,还抓伤了你。
你不知道,我害怕到了极点,这一切超出了我能承受的范围,我一直以为会死去,或者疯掉。”
“我几个月就在策划如何在新婚夜逃跑,近一段时间几乎没有好好睡觉。谁知道上天助我,突降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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