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新娘松开手,转过身,站在黑衣青年面前,眼睛里开始放出了光,深情地说:
“你没有对不起我,真希望你能一直抱着我,不再醒来!经过昨晚,我才发现,你才是我一直在寻找的人!”
“可惜,我没有先遇到你!不管怎样,你是我终生不会忘掉的人!”
黑衣青年不敢说话,觉得自己的突然闯入,已经是十分冒失和非常不应该的,尤其是面对新郎可能自己熟悉的邻居,帮助新娘已经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又觉得,必须帮助新娘,这是一种自觉;矛盾和纠结,始终缠绕在黑衣青年的内心。
新娘突然拉着黑衣青年的手,颤动不已,说道:“不管你是谁?哪怕你把我交给他们,或者告密把我抓住,我都不会埋怨你。”
“黑衣青年,我现在特别想吻吻你,哪怕你说我不是好女人。”
黑衣青年往后退了一步,望着新娘哀婉而美丽的眼睛,十分不解,说道:“我们萍水相逢,我们才相识一个晚上,昨晚已经越矩了。”
新娘冲上来,拉着黑衣青年的双手,贴着黑衣青年的身体,再放下手,勾住黑衣青年的颈项,要吻黑衣青年。黑衣青年没有后退,扭转头,任由新娘的嘴在耳朵、颈项、左边的脸上游弋。
新娘似乎有些哽咽,动情地说道:
“我不是淫荡,我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吻你,这绝不是奖赏,而是一种需要,一种失去安全感时的冲动。”
“你或许不知道,我现在需要一个忘我的吻,去忘掉曾经的爱情,去找回内心的安宁,去逃避残酷的现实,我无法控制自己!”
黑衣青年感受到新娘内心的炽热,呼出急促的气息。
他知道,他也需要吻,甜蜜、忘我而纯洁的吻,但对象不是眼前的新娘,他必须维护心中纯美的爱情,他不能任由新娘把自己的心掠走。
黑衣青年用力地把新娘拉开,新娘擦擦自己的脸,理理头发,望着黑衣青年,羞涩地低下头,接着激动地说道:
“我知道,我是过分。但是我想,我是感激,我无以为报,你对我做的一切,我想把最美的自己给你,如果你不拒绝。”
“我也需要,惊慌失措时,我需要一个安静的港湾,一个可以停靠的肩膀,哪怕只是暂时的停靠。”
“但这绝不是奖赏,一个廉价的奖赏,而是最纯洁的愿望。不管我们做什么,我都终生无悔。”
黑衣青年走近新娘,捧起新娘的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没有任何爱情不是纯美的,哪怕后来这个爱情背叛了你,它不再纯洁了。”
“最美的爱情是心灵的天使,也是心灵的流水,洗涤着人世的烦忧,引领灵魂走向生命的高地。”
“如果用一种爱去忘掉另一种爱,你就会陷入爱的陷阱,永远不会有幸福可言。”
“男女的忘我相拥、鱼水之欢可以脱离爱情而存在,它是一种激情,是一种放松,是一种调味剂,甚至是一种需要。但是它超越不了爱!性是魔鬼,你摆脱不了它;爱是天使,它容不得虚假和欺骗。”
“我们生活的世界就是这样,我们无法改变爱的错位,很难同时爱上对方,成为一对神仙眷侣,用心灵生活着。”
“天涯海角、鹿回头的故事里,他射伤了你,你还要嫁给他。丘比特拿着箭乱射,爱的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充满无限风险的狩猎场,我们不小心就成了猎物。”
“爱情,本身就是上天设置的一个陷阱;不幸,是爱情的专有名词。在陷阱里挣扎,你会陷得更深。”
黑衣青年这时俨然成了一个爱情专家,来了精神,说得神采飞扬。新娘望着黑衣青年,听得津津有味,睁大了眼睛,频频点头,佩服不已。
“我……”新娘不知道说什么,似乎明白了什么。
“爱着开始,并不意味着爱着结束……”黑衣青年蹦出这句话时,新娘忽然小声地哭泣起来,转过身,背对黑衣青年。
“爱是天使,也是魔鬼。”新娘擦了擦眼泪,望着黑衣青年,脱口而出。这时,轮着黑衣青年惊讶不已,含笑点头示意新娘说得对。
黑衣青年真诚地说道:“飞燕,你为何逃婚,如何定义背叛的爱,你又将如何活下去……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需要你去解答这三个人生难题。”
新娘点点头,希望黑衣青年能帮她,点化她,开导她,但是她也不敢奢望黑衣青年的帮助。
“你等着我,我下山买东西。”黑衣青年停止了说教,告诉自己的打算。
“好的,我等着你……”新娘点点头,羞涩地微微一笑。
接着,黑衣青年径直朝洞外走去。
黑衣青年背后,留下一位已经变得安静的新娘,她默默地看着一生中遇到的最优秀的男人,她最欣赏的男人,走出自己的视线,她却无法抓住。
新娘倚着洞口,小心地看着外面的世界。
洞外小树丛右边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柏树林和高低错落的杂树林,水渠的外侧长着高出柏树林很多的竹林。
黑衣青年先选择躲在树林里,由洋槐树、酸枣树、苦楝树、橙子树、橘子树等组成的杂树丛,树丛边上围着一些低矮的柏树。
看见山上无人,他穿过一座小石桥,一边是树林,一边是竹林。
穿过柏树组成的帷帐,就是稀疏的杂树丛,黑衣青年选择靠着一棵高大的酸枣树,拍打了身上的泥土,接着消失在新娘的视线里。
……
黑衣青年没有回家,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
他到了山下陡石梯村里的小卖部买了两瓶矿泉水、一包蛋糕和一盒饼干,匆匆赶回山洞,新娘早已不见。
他在山洞里喊了好一阵,没有任何回应。他找遍了山洞能找的地方,不见踪影。
新娘已经把山洞地上的东西收拾好,把背包里散乱的东西装进了背包,也把黑衣青年的衣服穿走了,而红嫁衣却还挂在黄荆棍上面,唯独不见的是那个绣花乳罩。
黑衣青年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把新娘的红嫁衣收起来,到附近的山头找了,没有发现任何踪影。
他再次走回来,望望山洞,望望黄果树,接着坐在黄果树裸露的粗大树根上,望着依然阴云密布的天空,怕再次下雨,才悻悻地离开。
离开时,他不时地回头,希望在山头某个角落看见那位不辞而别的新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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