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齐邦,醒了吗?我是三叔,你开门。”三叔公一大早来敲门,小声地叫着齐天父亲的名字,齐天被惊醒。
木字格的窗户外,晨光熹微,鸟的叫声不断。
堂屋的门“嘎”的一声打开,齐天透过耳房的小门,看见三叔公站在堂屋门口,神色有些慌张,他朝齐天的房间瞥了一眼,把父亲拉到一边,小声耳语,齐天听不见他到底说些什么。
突然,父亲回来了,走到齐天的房间,怪异地看了齐天一眼,看到他坐在床上,已经没有睡意,便拉开电灯。
昏黄的电灯照着齐天的脸,倦意中多了一点精神。他想起床,父亲走过去靠在床边,压压被子,关切地说:“你继续睡一会吧,天还没有亮!”
“三叔公来这么早,神神秘秘的,他有什么事情吗?”齐天不解地问父亲。
“没什么啊,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睡不着,他一直都比较关心我们家嘛,过来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父亲轻描淡写地说道。
“听他们说,前几天有一个女人给谭万勤写了一封信,是你读给大家听的,也是你回的信?”父亲突然追问这件事。
“是啊,没想到我们山湾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以前好像听母亲说起过,不是记得很清楚了。哎,这么多年了,那个万芳还放不下一个早已死去的人,真让人感叹和惋惜。”齐天不免有些伤悲,没有一丝笑容。
“有什么惋惜的?她抛弃别人,不动声色地消失了,万勤突然受不了,结果出了问题。唉,也怪万勤他书读多了。”父亲突然严肃起来,望着齐天,扯扯被子,让他继续睡一会。
“以后别去帮忙回信,也不要去管这些事情,你管不完的。”父亲说完,把灯关了,转身就离开了。
齐天躺下,他一点睡意也没有。他不知道父亲说话的意思,也不知道三叔公和父亲一大早讲了些什么。
望着屋顶和窗户,看见淡淡的晨光穿透屋顶的瓦片和窗户飘进来,让屋子有了许多淡淡的亮色。
突然大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外面的人在大声讲道:
“齐天,不好了,白鹤湾出大事情了!”
“大队民兵连冯连长把他十八岁的女儿打死了!”
齐天翻身起床,准备出去开门,堂屋的大门突然被打开,齐天听见父亲的呵斥:“你们遇到鬼了,大惊小怪的,一大早在这里吵什么?”
齐天已经站到堂屋门口,站在父亲的背后,宋仲、海泉两个和齐天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衣服都没有穿周正,焦急望着齐天,向他使着眼色。
“爸爸,刚刚三叔公是不是给你说这件事情呢?”齐天走出堂屋大门,转身对着父亲。
“是啊。我怕你担心,影响你休息,我们想等天亮了再告诉你。”齐天的父亲点点头,皱皱眉,随意地说道。
“齐天,冯连长的女儿是我小学的同学,我真不相信她的父亲会如此狠毒!”海泉说得义愤填膺,“正好天亮了,我想叫你和宋仲、先之、海军一起去看看究竟。”
“齐天,你最好不要去,你身体才恢复。还有,你们人年轻,不要瞎操心,你们也管不了这些事情。”齐天的父亲说着,走出堂屋门槛,横在三个年轻人之间。
“齐三哥、宋仲、海泉,你们快点啊,我们去看看!”院坝外的石桥上,站着先之和海军两个小年轻,大声地喊着。
见齐天和他父亲没说话,大黄狗冲了出去,冲着两个人大声地吼叫着。
“大黄,快回来,不要乱叫!”齐天对着大黄吼道。
见到如此情景,齐天的父亲阴沉着脸,不好阻拦。他抬头望天,天色更加明朗,就说:“你们去去快回,不要多嘴,少管闲事,记住早点回来吃早饭。”
他们走下院坝,五个年轻人在小石桥边会合后,“叽叽咕咕”一阵,开始沿着小路疾走,消失在篱笆外的橘子树林里。
他们走了三四里路,远远地看见白鹤湾中间、小山下的一座院子里,冒着袅袅的青烟,吵吵嚷嚷的,院子中间的平坝上,站着许多人。
“就是那个院子,冯连长就住在那里。我以前随同学去过他们家院子。”海泉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举起手臂遮住眼睛,似乎在擦眼泪。
“齐三哥,你认识冯连长的女儿吗?”宋仲边走边问沉默不语的齐天。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