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马车车帘被小厮掀起,探出一个人来。
华服金冠,年岁看起来十六七八,脸上稚气未脱,脸型还有点圆,细看之下,五官与云璟竟有些相像,但气质又很是不同,比云璟多了一份锐气。
少年跳下马车,踱步至云璟面前,扶起他的手道:“快快起身,都是一家人,表哥不必多礼。”
“谢殿下。”云璟抬头看向赵徊道:“殿下来多久了?”
“不久不久。”赵徊摆手笑道:“出门办个事,路上碰巧看见表哥马车,便想着跟上来打个招呼。跟上来时表哥已经进去了郡主府,我就打算等一会。”说完瞥一眼云璟神情继续道:“我还想着,要是等一会不见萧祁玉放表哥出来,我就进去救表哥呢!”
“殿下莫要说笑。”云璟低头轻笑,似乎有了几分不好意思。
“哪有说笑?”赵徊不由放低声线道:“这萧祁玉虽说被皇爷爷宠的任性骄纵了些,但是本性纯良,才不行,貌在这上京城里她说第二,怕是无人敢说第一。何况…”
赵徊笑容突然奸诈,附耳到云璟耳旁道:“我偷听到母后和舅舅谈话,这萧祁玉必是要和云家连在一起的。”
*
云璟走后,萧祁玉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困,不久就睡着了,下次清醒时已经是几天后的清晨。
单冬端着盆刚进到屋里,就看见自家主子呆坐床上。她连忙放下盆走过去“郡主醒了?身体哪里可还觉得不适?”
哪哪都不适!上辈子落水后她就病了一个月,这次也没逃掉,虽然没一个月那么长,但是连睡了好几天,现在动一下浑身上下都疼。
只不过这些她不敢和这丫头说,以免大惊小怪,上辈子她经历过,知道过几天就没事。
于是岔开话题道:“彩夏呢?”
“彩夏昨晚守夜,刚刚回去补觉了。”单冬道:“郡主你要是有事找她,我去喊她过来。”
萧祁玉连忙道:“我没什么事。让她休息一会吧!”
“是。”说完单冬服侍萧祁玉洗漱,洗漱完领着她坐到妆奁前,給她梳发。
她这几日睡的浑浑噩噩,对后面的路一点计划都没有,现在完全清醒过来了,也是时候思考未来的路要怎么走。
不管怎么走,如果想离皇室远一点,离这群人远一点,那她最好得离开上京城。
目前天下安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世她不当皇后,叛军可能久不会反,天下就会一直安定下去,她只要有钱就可逍遥自在过一世。
不过,叛军也可能还是会反。
当初她还是皇后时,听见叛军打到了城外,她不放心去御书房找赵徊,正巧遇见云璟和赵徊在里面议事,提到了此次叛军头目,就是来自于江陵江氏,平阳侯江为风。
后来她找人打听了一下关于那个平阳侯江为风。
江氏第九代嫡孙,其祖父江海和她外祖父萧衍皆为大盛开国元勋,正值中年时辞官归乡,回到江陵养老。
江为风二十岁时,江氏满门被山匪所杀,江为风及其姐因外出见友人这才幸免于难。
事情发生时,在位的皇帝便是当今的圣上赵启,赵徊的父亲。
后来赵启还亲自颁布懿旨,命令皇室所有后代所有人,亲自去到江陵参加江氏的丧礼,萧祁玉记得,出发前一天她突然浑身长红斑,吓人的很。赵启知道后特意批准她可以不用参加,因此她便错过了见到江为风的机会,所以她对这件事记忆不深。
江氏的谋反之心可能并非一朝一夕,毕竟当初平阳侯府出事后,她曾秘密听到过一个传闻,杀死平阳侯一家的山匪,实际是赵启派去的杀手伪装的,其原因就是赵启怀疑平阳侯有谋反之心。
这辈子她虽决定不再入皇室,但若他真的是江为风,传言是真,那这辈子即使她不是皇后,这谋反之事也可能再次发生,届时十年之后天下还是会发生战乱,这时候如果想活的好,也是需要钱,需要更多的银钱。
这样想来就通了,无论将来战乱发不发生,她作为一个普通人,钱财都是最需要的。
所以她也不弄头发了,问道:“府里有账本吗?”
单冬愣了愣。
自家主子向来是一个钱财没有概念的人,自她跟在主子身边起,就没见她看过帐,一切都交孙管家管着。
眼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单冬有些不解,还是如实回答道:“有的。在孙管家手里。”
这个孙管家萧祁玉是有影响的。
刚搬到郡主府时她还小,市面上招来的丫鬟奴仆们看她年纪小,家里又没有主事的大人,经常权大欺主。
后来赵胤看不下去,不知从哪找来了赵管家,听说是商贾之家出身,算账的本事从小耳濡目染,还读过几年书,后来家里逢难,为了生存就去从了军,所以能文能武还会算账,帮她把郡主府治理的井井有条。
她上辈子因为追随云璟,很少关心府里的事,和这个孙管家不熟,后来嫁给赵徊当上皇后后,就更是对郡主府不怎么关心,只是偶尔会收到宫外送来的银票。
彩夏说:“是郡主府送来的。”
每次金额都不小,她便知道在她离开后,孙管家依旧把郡主府打理的很好。
她对孙管家是放心的。
于是便道:“早饭后叫孙管家过来见我。”
单冬速度很快,早饭一过,便领着孙管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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