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官府走出,将那恶人押至官府等待审判后,皆莫名感到一阵愉悦与轻松。那乞丐模样的饿死鬼紧紧跟在他们身后,此时已然无需再用绳索捆住。如意在楚善宁的肩膀上看着三人,顿时也感到一阵喜悦。
王富鎏走到那饿死鬼身旁,仰着头满意地冲着他说道:“你此次算是立了大功一件。纸钱和应承你的东西,到时候都会一分不少地烧给你。继续带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那饿死鬼兴奋地点头,高兴的“啊啊”回应着。四下张望一阵后,便用手指着某个方向,对着三人“啊啊”地比划起来。
三人跟着飘在空中的饿死鬼,来到了一处巷子里的宅子门口。这处宅子看上去极为普通,乃是小户人家的居所。木质的大门紧闭着,门漆已有几分斑驳,显露出岁月的痕迹。围墙不算高,由砖石砌成,略显陈旧。屋顶的瓦片层层叠叠,颜色暗沉,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宅子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吹过的微风,轻轻拂动着墙边的杂草,更增添了几分静谧之感。
只见王富鎏伸手准备敲门,将玉夜急忙拦住,把王富鎏拉到一旁,问道:“王兄这是作何?我们都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王富鎏摆了摆手,说道:“嗨,既然我们已然知道恶鬼所在之处,哪有不进去的道理。一会儿出现什么问题,见机行事便是了。现在考虑再多,不还是要进去嘛。”
将玉夜皱了皱眉头,心想王富鎏说的好像没有错,但又似乎哪里不对。王富鎏摆了摆手,转身朝楚善宁眨了一下眼,逗弄了楚善宁一番。楚善宁则害羞地将头转了过去。如意虽站在楚善宁的肩膀上不声不响,但看到师姐被挑逗,心中此刻已然翻起了白眼。
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妇人。她身形略显单薄,面色暗沉。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眼睛里透着一股幽怨。嘴角微微下撇,仿佛时刻带着不满。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愁眉苦脸的怨妇气息。
将玉夜抢先说道:“夫人,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我们是修仙的道士,察觉到你这屋中有恶鬼,特来清除。”妇人却怒气冲冲,脸上神情更加拧巴,大声嚷道:“哪里来的骗子,中元节的大晚上来这胡言乱语,赶紧走!别在这瞎捣乱,不然我可报官了!”说着,便要关门赶人。
王富鎏这时一把拦住,没让她关门,说道:“夫人,夫人,不如这样,你让我们进屋里看看,我们给您一锭银子。”说着,王富鎏便从腰间拿出一个闪闪发光的银子。那妇人顿时眼中发光,看了一眼三人之后,迅速把银子抢了过去,侧身让开了道,说道:“那你们进来吧,可别弄坏了我家的东西。”
三人进入屋内,只见屋子昏暗而压抑。墙壁斑驳,屋内陈设极为简陋,仅有一张破旧的木桌和几把缺胳膊少腿的凳子。角落里堆放着一些破旧的农具,上面布满了灰尘。屋顶的茅草稀稀疏疏,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他们来到里屋,微弱的烛光摇曳着,散发着昏黄的光芒。三人四处张望后并未见到什么鬼魂,不禁疑惑。屋里只有一个年轻女子正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眉头紧皱,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那灯光如豆,忽明忽暗的跳动着,勉强照亮着这狭小的空间,更增添了几分凄凉之感。
那躺在床上的女子皱紧眉头,声音虚弱地问道:“娘,是爹回来了吗?去买一副药而已,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你那吃喝嫖赌的爹什么时候管过咱们娘俩?现在说不定拿着你买药的钱,又不知道去哪鬼混了。这是几个道士,非说咱们家里面有鬼,要进来瞧瞧。”女子没有再回话,捂着肚子,脸上满是哀怨与愤懑。她的脸色越发苍白,在昏黄的灯光下,更显憔悴。
楚善宁见状,走了过去,柔声对着床上的女子说道:“姑娘,我是修仙的道士,在仙山学过一些医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把把脉。”那女子看了一眼楚善宁,翻身正对着她,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楚善宁便为女子把起脉来。过了一会儿,楚善宁露出惊讶的表情,皱着眉头轻声说:“姑娘,你这是..落过胎吗?”女子闻言,身体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轻轻点了点头。
妇人在一旁,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嘴里嘟囔着:“什么堕胎?你在那胡言乱语什么!我们是黄花大闺女,还没有出过门呢,你在这造什么谣?”说着就要去抓楚善宁闹。王富鎏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妇人,从腰间又取出一锭银子,举在她面前笑着说道:“夫人消消气,我们并无恶意。”那妇人看到银子,眼珠子又转了一下,随后拿起银子便坐到了旁边的桌子旁,尖声尖气地说道,“造孽啊,这都是那几个混账男人造的孽啊!一开始都说什么要娶珂儿,最后把人骗到手后就...”屋内的气氛越发沉重,那昏黄的灯光似乎也在微微颤抖。
楚善宁没有搭理旁边仍在絮絮叨叨抱怨的妇人,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倒出几颗后,对着床上虚弱的女子说道:“这些可以暂时缓解你的疼痛。”那女子捂着肚子,脸上渗出汗水,看了看楚善宁,便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药丸吞了进去。不一会儿,女子的神色似乎舒缓了一些,疼痛带来的扭曲面容也渐渐放松下来。楚善宁看着女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怜悯,轻声问道:“姑娘,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子咬了咬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不肯开口。
楚善宁见状,坐在床边,握住女子的手看着她说道:“实不相瞒,姑娘,我也是贫苦人家出生的孩子。只因机缘巧合,父母同意将我送到了仙山修道求仙,方才有如今这般起色。你把你的困难说出来,说不定我们可以帮帮你。”女子听了楚善宁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又很快黯淡下去。她咬着嘴唇,看着不远处的妇人,似乎在内心挣扎着是否要将自己的遭遇全盘托出。
王富鎏、将玉夜和楚善宁三人面面相觑。王富鎏微微皱起眉头,轻声说道:“姑娘,你莫要害怕,我们真的只是想帮你。你若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或许我们能为你想想办法。”说着他又从怀里取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旁边的妇人见了之后两眼冒光,慌忙去取。
将玉夜也点点头,说道:“是啊,姑娘。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坐视不管。你只管把事情告诉我们。”
楚善宁则握住女子的手,温柔地说:“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会尽力帮助你的。”
女子看着三人真诚的眼神,犹豫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
原来,这女子之父吃喝嫖赌,不务正业。其母便一门心思将全部精力放在为她寻个好婆家之上。未料,那些男子皆只贪恋她的美色。她察觉不对,欲拒绝那些男子,可其母却整日抱怨家中贫苦,责怪她不能为家里带来钱财。她无奈之下,只得昧着心意与那些男子交往。那些男子渐渐拿捏住她的痛处,常以钱财为报酬,半推半就之下便将她给玷污了。不多久后,她便怀了胎。然而,那些男人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对她负责,皆嫌弃她家贫,无一人愿意娶她。甚至有的人还给了她一些银两,让她堕胎。如此,方才有了如今这番景象。
王富鎏等人听闻,心中皆是愤慨不已。将玉夜紧握双拳,怒声道:“这些无耻之徒!”楚善宁轻轻摇头,眼中满是同情。女子继续说道,“纵使我心中满是悔恨,身体承受着痛苦,然在这世间我一介弱女子,又能如何?!怪只怪我命不好,生在这样的家里!”说着便掩面抽泣起来。
那妇人闻言,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厉声道:“女儿啊,母亲让你找个好男人嫁了,何错之有啊?要不是你那个不争气的爹,咱们家如何能这般穷困潦倒啊?怪只怪那些男人皆是负心汉,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娶你。欸!”
女子满脸泪水,悲愤道:“母亲,你只想着让我找个有钱人家,却从未问过我的心意。那些男人根本就不是良人,他们只是贪图我的容貌与身体。如今我落得这般下场,又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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