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晖舟开始讲述:“在素素她们十二三岁的时候,薇安孤儿院已经扩大到近于今天的规模了。每年都会有几个孩子被收留,同时有一些能被领走收养。素素她们三个年龄大,不再希望有人领养她们,就担负起了照顾其他孤儿,也就是她们弟弟妹妹的职责。
那时卫院长毫无预兆地接到了赦令,教皇亲自宣布国力公叛乱的相关问题再也不会被追究。院长当天就离开了,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回来。
素素她们想尽办法去寻找,打听到院长出门后去了一趟当地领主的府邸。素素自己去求见领主,结果连大门都没放她进去。她费了很大力气才从门卫口中得知院长只是跟领主随便聊一下不重要的东西很快就走了。她们这才发现院长是抛弃他们走了。
虽然希望渺茫,她们立志让孤儿院办下去等待着院长有一天能回来。可院长走后孤儿院便失去了经济来源,素素像往常一样托钵到各家各户,可是钱根本不够。
院长似乎有秘密存款或者能挣钱的方法,否则以正常手段不可能维持孤儿院的巨大开销。很快债务盈门,有人威胁要找人贩子来卖人抵债。
命晴和素素一边想办法赶走那些人一边想办法筹钱。她们想去找领主施舍,可对方只是假意应允不出手帮助。从府邸离开的路上,命晴想出了主意,虽然领主并不在乎他们,但当地很多人认为他是孤儿院背后的东家。以此可以去讹诈惧怕领主的人。’
命晴听说过跳宝案子能挣钱,就鼓动素素去了。跳宝案子是滚赌的一种,也就是自残来讹诈赌场主。素素一冲动拿着刀就去了离他们最近的大赌场,在自己大腿上割下一块肉,然后用自己以前托钵时的话术要钱。命晴并不清楚跳宝案子应该怎么做,她只记得要割肉,然后不能喊疼。这两点素素都做到了。赌场老板知道,在江湖上各行都有规矩,遵守赌场的规矩才能跳宝。一般要声称自己被骗钱了,或者把肉当做筹码赌钱。老板本来想不理她,但这样流血不久就会死人。于是派人在素素伤口上抹盐,在止血的时候把素素疼晕过去。
可素素不哭不叫,仍然大声叫让着要钱。老板觉得这让他很没面子,于是开始殴打素素。素素快被打晕了都不松口。按说老板就应该给钱,但他觉得无权无势的素素不值得自己守规矩,就叫人把素素扔出去。
一直在暗中看着的命晴赶紧冲出来大骂,说明如果她们有什么意外领主会为他们做主的。老板将信将疑,没有拿钱的打算。命晴干脆自己撞向赌盘的桌角把自己的脑袋上撞出了一个口子。
老板这才明白她们不是怜惜自己生命的人,以为自己再不答应整个孤儿院的孩子都会撞死在自己面前,赶紧抽出一笔钱给素素赔罪。在回去的路上,素素浑身是伤精神时好时坏,她能说话的时候跟命晴说,今天才发现活着真好啊,如果不是有我这条命,今天都挣不下这笔钱。”
听到这话昱顺只说了一句:“很有道理的想法。”神色很冷静。
晖舟说这段话的时候想观察对方的神情,以判断他是否真心把素素当女儿。可是现在昱顺的神情既像是冷酷的漠视,又好像强压着悲伤和自责。晖舟发现年轻没有阅历的自己想揣摩对方的想法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昱顺不管晖舟是怎么想的,话题进行下去:“卫菁当年肯定有她的苦衷,赦免令不是随便就能拿到的。现任教皇不是宽宏大量之人,凡是反对她的人都不会忘记。她只是优柔寡断,想要除掉某人时会先将他安抚,争取时间给自己做万全的准备并坚定决心。如果她忽然给卫菁赦免,那很可能是故意试探她,同时紧密将她监视并密谋罗织罪名。如果接到赦免后卫菁有什么举动,监视她的人就会实施逮捕甚至暗杀。在这个时候远遁而去或许是最正确的选择。”
晖舟点头同意,他父亲拿到赦免令时也有类似的看法。因此李肃四处流窜也不和晖舟联系。晖舟从来没有怨恨过父亲,对卫院长自然也不会。
“我猜测卫院长当年去了领主家这件事一定有她的考虑。她故意让众人以为自己和此领主关系不寻常,将监视她的人注意力转移到领主身上。甚至素素她们因此谋取收入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猜的不错。她很可能故意让人觉得孤儿院是自己隐姓埋名的工具,一旦遇赦就会弃之如敝履。甚至素康和命晴她们的性命自己都不在乎,越是如此孩子们被连累的可能性就越低。”
“素素她们一直想再见卫院长一面,现在您有办法找到她吗?”
“我从没放弃过寻找她,可她有办法让行踪不能被追查。我曾几次找到她的线索,却都扑空了。”
昱顺话锋一转:“不过,现在卫菁重新回到素康她们身边的可能性越来越大。”
“您是说如果她们做出一番事业院长就会回来吗?”
“如果我是她的话我会回来的。卫菁不是甘心一辈子东躲西藏的人。无论是当王爵的她、照顾小素康的她、还是现在的她,一辈子最终的目标不会变。就是不用看任何人脸色行事。为达到这个目的她敢与教皇为敌。如果素康她们有足够的能力支持卫菁,她会把这些孩子再次团结在身边让自己重新封侯列土。”
晖舟不能理解为什么能这么肯定“能做到这种事?毕竟已经隐居十年了,她还有能力以及勇气再入世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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