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盈洗浴完毕更衣后,在前厅见到了等候多时的叔孙通。

“殿下红光满面,意气风发,想来今日之行,必是大有收获了。”

“我确实是不虚此行,只不知太傅今日如何?能否让我喜上加喜?”

“哈哈,殿下,如您所愿,老臣今日收获颇丰。您可知道我去见了谁?”

“不是去见丞相吗?不然怎么费了那么长时间?”

“非也,非也,老臣见的这个人既不是三公也不是九卿,而是个失势之人。”

太傅不去见朝中最重要的人物丞相萧何,去见其他人有何作用,这倒让刘盈感到惊奇。失势之人,眼下正有一个。

“莫不是安国侯?也不对啊,没在云梦居见到你呀?”

“殿下,此人却不是最近才失势,他已经失势几年了,如今心灰意冷,许久不参与政事了。”

“哦,我知道了,你见的是淮阴侯?”

“正是他。”

对于淮阴侯韩信,刘盈没有多少好感。但见叔孙通言行这般神神秘秘,不得不问清缘由,以打消心中顾虑。

“见他干什么?他来长安几年了?几时见他理过朝中之事?”

“他被削国,自楚地来长安将近四年了。虽然朝中重臣从那以后都很轻视他,但殿下可千万不能盲从,绝对不能小瞧了他!”

叔孙通如此看重这个无权无势的失意人,刘盈一进感觉气愤,心中多少有点轻视韩信,学得他并有传说中的那样厉害,至少刘盈没有亲眼见过他使本事。

“他有什么本事?现在天下太平,还用得着他冲锋陷阵吗?要不是父皇念旧情,他恐怕早就死在楚地了吧,哪还能在长安过安乐生活?”

“殿下,与他相处这么多年,皇上比谁都清楚淮阴侯为人,这也是为什么皇上要顶住皇后的压力,让他平平安安地当个淮阴侯。三杰可不是白叫的。”

“有留侯和萧丞相在,怎么算他都只能排末位吧。”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皇上对权力的把握,对平衡的分配,殿下不可不学啊。”

“扯那些干什么?好好讲讲见他的理由吧。”

“老臣见他,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能帮殿下说话。”

这倒是奇了,韩信自身都难保,还能帮自己讲什么话?

“别人不可以吗?他现在说话能起作用吗?”

“容老臣慢慢道来,殿下您也知道,现如今您的婚事由皇后操办,百官虽说有责任提意见,出主意,但谁说了算大家都清楚,只要搞定了丞相,百官哪敢多言?

这点咱们能想到,以太后之精明,又有审食其在旁出谋划策,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说不定早就已经达成协议了。找三公九卿不仅没有用,反而会暴露咱们的意图,不如绝口不提。”

叔孙通伸了伸手,摸着长胡子,继续向不明就里的刘盈娓娓道来:

“但淮阴侯就不一样了,有三点理由,让老臣不得不去见他。

他之所以失国被贬,很大程度是由于皇后的猜忌,有这层关系,他不借机反对就是好的了,还能与太后亲近吗?与皇后不睦,这是其一。

他能捡回性命,全靠皇上仁慈,不忍断义背誓,这点他不可能不清楚。皇上没有与他断绝情义,他在皇上面前还能说上话,这是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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