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挂人头,一枝挂手脚,一枝挂排骨,一枝挂心肝,如同肉铺上贩卖的猪肉一般。

李存异道:“陇南屠夫帮?他们竟也会到了这里。”

花满城道:“什么屠夫帮?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李存异道:“屠夫帮是陇南地区三大帮派之一,不过他们屠宰的不是猪,是人!卖的也不是肉,是威!这将人如同猪肉一般分割倒挂的手法,正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花满城笑道:“将人当猪肉卖,当真是有趣的紧,就连我们明教都没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但他随即又冷笑一声:“不过只有弱者才会用这种看似骇人的方法立威,他们希望用自己表现出来的凶狠吓到对方,可若是遇上高手,往往这样会让他们死的更快。”

李存异道:“陇南和饶河与这里相距甚远,不知是什么宝贝吸引他们来到这冰天雪地里。”

花满城道:“宝贝?嘿嘿,一个月后就是圣女的生日了,看来这生日礼物有着落了。”

独角巨犀跑得飞快,可这次却不得不再次停了下来,因为前面挡路的不再是雪人,也不再是死人。

十来个膀大腰粗、满面虬髯的凶恶汉子拦在路上。他们面目狰狞、双目圆瞪,手里还高举着一柄剃骨屠刀。

不过他们既没有说话,也没有行动,就在雪地里一动不动的站着,积雪已经覆满了他们的衣物的表面。

仔细看去,他们的咽喉处竟是有一个指头粗细的窟窿,窟窿中的鲜血还不及流出便已经被冻结。

显然,他们被人闪电般的贯穿咽喉,手中的剔骨刀还未来得及砍下,甚至身子都来不及倒下,便已经魂飞魄散,只留下一具空壳立在雪地里。

李存异道:“是追魂剑姜狩魂,江湖上只有他才会用这种圆锥形的剑。”

“追魂剑?花满城撇了撇嘴,“好大的名头,只是给自己起这种承担不起的称号的人,一般不会有好下场。”

一路走来,金钱帮、神农帮、五毒教、昆山派、白虎会…,各地的有名帮派的不少人物竟都死于这雪原之中。

这宝物到底如何珍贵?竟引起如此大的江湖血案。

忽然,地平线的尽头出现一家客栈。

对于常年路上奔波的人来说,一个小小的客栈就是最温馨的港湾,给了赶路的人们莫大的希望。

这对于明教来说也不例外,谁不想在疲惫的旅途中稍作憩息,吃上几口热乎乎的饭菜呢?

寒风掀起门帘,远远就可以感觉到客栈中炭火的温暖,客栈里挤满了的赶路的人们,吆五喝六,交杯谈笑;店里的小二的来回奔走,不断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来。

李存异将脸上的面具摘下,露出冠玉一般的脸庞,只是这双眼睛略显暗淡,仿佛连射来的光线也被尽数吞噬。

旁人戴上面具是为了掩盖身份,而这他却恰恰相反,他摘下面具,只因不想被别人认出。

花满城也喷了香水,将他一身的蜜香盖住。

两人进了客栈,挑了角落里一张桌子坐下,又要了一罐清酒和几碟精致的小菜。

客栈正中央是一桌和尚,从衣着上看,他们应该来自岭北的金光寺。

花满城筷子停在半空,皱眉道:“这菜吃不得。”

李存异道:“吃得。”

花满城道:“可…”

李存异道:“宝物此时不在我们身上,他们要对付的人也不是我们。”

花满城道:“看来当一个普通人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旁人不会把你当作一种威胁,不会把毒药放进你的酒里。”

李存异抿了一口清酒:“花兄,你可知道那群和尚中的是什么毒?”

花满城将夹着菜的筷子停在半空,沉思半晌,道:“他们中的,难道是苗疆极乐派的‘骨肉分离’?”

“不对,他们中的乃是江西巫毒派的‘金蝉脱壳’。”李存异淡淡的说道。“这两种毒虽然都有一股梅香味儿,可‘骨肉分离’是腊梅的沉香,而‘金蝉脱壳’却是初梅的清香。”

花满城奇道:“‘金蝉脱壳’?我竟没听说过这种毒药,人又不是金蝉,不知却是如何个脱壳法。”

两人一面说着,一面将眼光瞧向了一桌吃饭的和尚。只见他们的额头处隐隐出现一条黑线,正在慢慢延伸。

和尚们今天似是十分高兴,大破荤戒,要了满桌的酒肉,吃的满嘴流油、不亦乐乎。

只见他们额头处的黑线越来越长,直接延伸到了口鼻和后脑处。

和尚们一面吃,一面笑,对即将面临的危机竟是全然不觉。

突然,他们脸上的笑容凝固起来,碗筷“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他们看着对方的脸,露出吃惊的表情,随后吃惊便化作了扭曲。

黑线从他们金光锃亮的光头上崩裂开来,他们的脸皮就像剥粽子一般从头骨上剥离下来。

花满城笑道:“好一个‘金蝉脱壳’,这群道貌岸然的和尚脸皮厚如城墙,没想到也给脱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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